他路过的时候朝着那个小娃娃比了个鬼脸,逗得小娃娃眼里含了一汪泪却又咧着嘴不敢哭而笑地露出虎牙。
伤势好些了?昌平帝见这人一来,便将手里的鱼竿放在一旁,侍从递上锦帕随擦了两下手后侧目看着这个儿子。
是,已经好些了。
秦昭明视线落在空荡荡的鱼篓中,显然陛下他辛苦许久,颗粒无收。
这也正常,常被最上好鱼粮投喂的锦鲤,如何可能为了一点好处便自投罗网?
不过比起昌平帝从前歌舞宴请通宵达旦,这种不花钱还能打发时间的爱好做一做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是怎么想的?一个女人区一个女人,你若真的喜欢养在宫里给个名分就罢了,闹这么一出反倒显得小气。
昌平帝生的容长脸,和汤则镇的脸型极为相似,身形算得上高大,但比起青壮年身形已经隐隐越过他的秦昭明来说显得越发老态。
他注视着秦昭明因为伤势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色,满怀关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而后又拉住他的手坐下说道。
如同寻常勋贵家的父亲来嘱咐儿子要舍得花钱一般。
秦昭明轻笑,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像惊艳的琥珀,嘴角的笑容尽是恶意:父皇放心,我若是喜欢,便不会这样做,便是排除万难也定要让她做我的太子妃。
可惜了,路上被她所救,淮阴侯还说她旺我的命格,他嗤笑,笑话,我轮得上这样一个人旺我?
香云纱的衣料暗淡却极为轻薄,昌平帝显然穿着在这个时节格外单薄了些,见秦昭明这么说,昌平帝倒有了兴致。
他极为不信这个,甚至因为秦昭明生在龙年最后一日加重了他身上成为太子的砝码。
这么说来,你就纵容了?
让她彻底地好好旺你?
本来不想她添乱子,但郑云起太过软弱,想从这件事上隐身,我便推了一把,成全了他们。
昌平帝听到这里点点头,叹道:世家之事需要徐徐图之,不可太快,郑云起也算在情理之中。
他怕了。
秦昭明一边若无其事地点点头。
一边冷静地想到。
早在很早他就知道他爹怕了。
怕世家的卷土重来让他和前朝的亡国之君一样的下场,怕他这个储君动摇他的权柄,以至于将储君派去前线。
他早就过了指着遍布世家分布的地图,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他:要让他们知晓,这是谁家天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