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畅想着怎么煎炸烹煮那个黑大个儿,不一会儿就用完了库存的花招。啧,不是说过一会儿就会来的吗?让雌性等待也太不绅士了。
百无聊赖间,她摁上了遥控器的按钮,啪嗒地换着节目。
电影?躺在床上的她不想看到活蹦乱跳的家伙。纪录片?《白痴王子的动物救助》,要是救助救助夜兔就好了。新闻?嗯,还没电影真实。
翻来看去,也就血磨盘的本地频道还有点意思。体术讲解、武器介绍、物种百科,一应俱全。现在好像正在直播,镜头对准的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竞技场。
高高的看台之上,主持人高举着话筒,激昂地用异星语言介绍着选手。
这相当少见。通常,只有新老对决时才会这样,而且最多也就是地球语。这次,还加了选手的母语?相当重视这场比赛啊——等等、那是!
观众席的阴影里,藏着一双蛇一样的眼睛。
她抿着唇,不自觉地调大了音量,然后——
「期待吗?欢呼吧!」
阿迦叶的瞳孔猛地缩小,捏着遥控器的手不断颤抖。这个语言、怎么会——
「再热烈些!让我听到你们的嘶吼!来吧,欢迎我们的两位战士!【第十街领主·蝎针】,以及【夜王·神威】——」
咣的一声,液晶屏应声碎裂,遥控器碎成几瓣,啪嗒落地。疾风咳嗽着闯出门外,管线、药液、鲜血,一地狼藉。
电视里的音像扭曲,一张张兴奋的面孔宛若魔鬼起舞。
「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啊,敬请享受这场旷世的血腥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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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的一声,一口血沫落地,蝎针抬手,嘎咔地扭正被打脱臼的下巴,血瞳紧盯前方。
神威微笑着快步走来,白皙的脸颊上,沾着星点的血液。
啪——一声撞击,蝎针只来得及举臂格挡,却连挡下的是拳是脚都无法分清。
速度堪比闪电,力道重如千钧。
甲壳咔吧碎裂,手臂痛得钻心,喉咙却滚出笑音。
“有什么,开心的事吗?”重击不断袭来,拳脚快得看不见残影,神威的声音却如潭水般清朗,呼吸平和地仿若只是太极。
“没什么,只是……”
神威的每一根骨骼、每一块肌肉、甚至每一个脑细胞,都仿佛是为战斗而生。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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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出拳、每一次踢击,都是纯粹的杀意。
没有憎恨、没有愤怒,他的杀意仅仅是因为对手还站在眼前,直到彻底撕碎对手以前,都绝不会停息。
毒药无用、技巧无用,在绝对强大面前,一切都不值一提。
这就是,夜兔的战斗!
“银狼,真是太温柔了……”蝎针轻轻地叹道。
“那并不是温柔,只是笨蛋的行径。”神威说着,手掌化剑,一秒内,仿若有百人持着刺刀,从上下左右全方位刺击。
两侧的巨钳已被砍断,引以为傲的动态视力,只能做到勉强防御。拉开距离的话,或许还能用断尾偷袭,但光是格挡便已耗尽了他的全部心力。甚至若慢上一拍——
嗤!
左胸剧痛,热流喷溅而出,天上宛如下了一场短暂的血雨。
神威衣襟湿透,满脸浸血。
澈蓝的瞳仁因兴奋扩大,如鬼火一般亮得悚然。腥红的长舌伸出,舔舐指尖的粘稠。他的笑咧得极开,像从血池里爬出来的妖鬼,要将生灵扯下黄泉。
喊杀声沸腾了赛场,空气与大地,所有或死或生的东西,都为这血腥颤动不已。
蝎针急速喘息,肺部的剧痛使他冷汗淋漓,跪坐在地。
往日的猎人,如今只是猎物而已。
他的耳畔嗡嗡作响,视野昏黑一片。而那只夜兔,还远远没有到达极限,似乎才刚刚热身完毕。
“呼,还真是、打不过啊。”蝎针勉强支撑着眼皮,只觉得眼前的黑暗渐渐扭曲。无数奇妙的影像飞掠,他观赏了一会儿,才惊觉那是他自己过往的一切。
“我就说,你会后悔的。”游刃有余的声音,“还有什么遗言吗?”
蝎针想说,我从未后悔。还想说,就算你是夜兔,也不可以随便小瞧别人。更想说,这场不算,等我尾巴长好了,我们再打一场……
他想说的有好多好多,但他深知,他只剩下说一句话的力气。而遗言,还是得精挑细选的。
经典的诅咒看起来像反派,谢谢和道歉又太过矫情。对了,他们【月蝎】一族的祖训倒有几条不错,让他好好想想……
“蝎、针、”
呼唤,轻不可闻。耳朵不自觉地抖了下。这是,幻听吧?
“蝎、针!你这个、大混蛋!”
带着,哭腔的声音,是多么怨、又多么恨,仿佛自己将她的挚爱残杀。
“我们的账、还没有算清呢!不准死,听到没有、蝎针——”
愤怒、委屈、焦急,熟悉的荷尔蒙飘散过来,如闪电劈上枯木,浑身霎时似着了烈火,噼咔噼咔熊熊燃烧。
是她!她醒了?她来了!明明、再也无法——
想要吼叫,想要飞奔,想要将她抱在怀里,纵情歌舞十天十夜。
蝎针的最后一丝生命,发出怒号。
他睁开眼睛,尽极力聚焦。直到他的身躯渐凉、手脚僵硬、被拽着扔到磨盘的孔洞之中,那血瞳也是一眨不眨,欣喜地、贪婪地,凝望着他再也去不了的、遥远的彼方。
这已经足够了。
真高兴,见到你啊。亲爱的、银狼——
【第十街领主·蝎针】落败,没有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