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窈只吃一餐,但她又担心自己会晕过去,于是抿了口可乐,在嘴里含了一会儿,她慢慢咽下。
说一口就一口,她喝完就放了回去,正好对上身边睡得不省人事刚苏醒的少年迷蒙的眼。
奇怪。
傅远景越来越奇怪了。
他其实不是昨晚没睡好。
而是很长段时间都没有睡好。
用尽各种方法去尝试深度睡眠作用都不大。
可他坐在这个肥婆身边,鼻尖环绕着她那股似有若无的甜香居然睡得很安稳。
肥婆在香水里下安眠药了?
想着,他就跟条大型犬一样凑着鼻子往前嗅了嗅,温窈拿起一本书立在两人之间:
“别靠我这么近。”
操。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三番两次下他面子。
傅远景眯起危险的眼睛,一双狭长的眸满是冷冽,盯着温窈的眼神更像是某种食肉动物将某个脆弱而肥美的食草动物圈入标记地,然后一口咬破它脆弱的血管。
“温窈,你真是给脸不要脸,得罪我的下场你应该知道,你不怕我让你在南恩待不下去吗。你远在山村的父母知道他们的好女儿总是惹是生非,想必肯定很欣慰吧。”
温窈闪过一抹傅远景看不懂的受伤神色,她几乎要将上唇咬的泛白,眼底似乎也氤氲起水汽,不等傅远景探究,她就站起身背起包侧对着他:
“是,傅远景,我招惹不起你,所以请你离我远点,我再也不会招惹你了,我的错。”
就...就这样了?
就这样认错了?
好没意思。
傅远景手指微动,心口流动着些许陌生的情绪,不爽,很不爽,不该是这样的。
“我错就错在没有在你把我踹到水里时,把你一起拉下去。”
温窈弯下腰,直视着傅远景的双眼。
窗外吹过一阵风。
温窈身上的香气更加浓烈了,包裹着靠得极近的两个人。
她看着傅远景从无趣的黯淡神色,慢慢的转为愠怒,可很快,这种愠怒又变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连带着他的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他气极反笑:“好,很好,温窈,你真是让我眼前一亮又一亮,你最好别后悔你今天说过的话。”
后悔?
她从不后悔。
为上决赛舞台在背脊打了三十针封闭针她都没有后悔过。
这有什么后悔的。
二十四岁后的每一个阴湿的天气都是她的背脊疼到发抖的日子。
她也没有后悔过。
只是说了两句话,她还要后悔?
真有趣。
温窈:“我怕未来,后悔的另有其人。”她笑着拍拍他的脸,背着包转身出门。
身姿笔直,哪怕腿间晃荡的肉也不是油腻感,而是几分媚人。
傅远景呸了声,脸色阴翳的像是能滴出水来,他抬起手掌,抚上还带着少女手掌体温的脸颊,他顿住,立刻揉搓那个地方,直到揉到发红,他才停下来。
裴彬在班级后门口跟学妹抱了抱后心满意足的进来,他看见傅远景那发红的脸颊,调侃道:“哪个妹妹敢扇我们傅少爷巴掌?”
“你爹。”
裴彬笑笑,没当回事儿,“你不是说讨厌那肥妞么,我有个办法能整整她,给她好好长记性。”
傅远景:“哦?什么办法?”
“过会儿你就知道了,马上她会闻名全校的。”
*
温窈从教学楼下来后收到一条短信。
【温窈同学,你家人寄给你的东西被安保误搬到已经不再使用的C区域12号楼的顶楼了,还请你自己跑一趟去拿好。】
016:【别去。】
温窈却毫不在意,眼尾眉梢处都是懒散:【去呗,我知道这段剧情,别人都给我挖好坑了,我为什么不去,不跳进去的话,别人多失望啊?我舍不得天下的男孩子为我失望呢。】
【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我要去个地方。】
【我先去找傅校医一趟。】
傅清啊傅清。
你都为了保护自己的弟弟,退出了家产战争,保全了全家人的面子。
但你会不会后悔呢?或者说,为了这么一个不再如同幼时那般纯净而干净的弟弟,无数次的成为他的伥鬼,这时候,你是否会后悔呢?
那你对他心底的那些愧疚,又会不会消磨殆尽啊。
认清一切的你,那时候的你,要不要再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呢。
家产之争,家庭破裂的戏码。
她真是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