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柏恩早习惯了艰苦的宿舍条件,对这次的宿舍安排极其满意。
徐献清看她自得其乐,勉强道:“我每周来看探望你一次。”
“……”柏恩不乐意道,“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坐牢了一样。”
徐献清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有些固执地看了她一眼,看来在他眼里,她这和进去了没什么区别。
“好好照顾自己,不舒服别硬撑着,注意安全,别轻信别人。”他又检查了一遍她的手机,确认紧急联系人是自己。
“我知道,你不用担忧。”柏恩怕床真塌掉,只虚虚地抱了他一下,当作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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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乎隔绝世外的大山里面,每天早上五六点起来,晚上八九点钟回去,高强度的工作已然成了家常便饭。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某天村委会还过来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个摇头风扇。
柏恩感觉这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平时消遣少,他们这个团队的人又常聚在一起分工、商量结果。时间久了,柏恩也渐渐和另外八个人熟悉起来。说是学者,其实里面也就是两位是教授,其他大多都是从别的基层调来。
有一位小伙子叫关承望,和她年龄相仿,是本科毕业以后来到这里的。
“其实我当时毕业都准备去当销售了,不过听说前面有一个人放弃了岗位,我就被补录上去了。”
田埂的阴凉处,他们两个人闲聊着。
“你工作的那年,我正好放弃了一份基层的工作。”柏恩拧开水瓶盖子,望向不远处,大片大片绿油油的稻田,漫山遍野。
只是由于当地气候土壤的问题,每一株虽然看着生长很旺盛,她却知道里面稻穗一大半都是空壳,产量很少。
关承望问:“为什么放弃了?”
柏恩说:“当时怀着女儿,便决定先把她生下来再说。”
他反倒有些羡慕:“你都成家了啊,我还没交过女朋友。”
“……以后都会有的。”柏恩安慰他,“不过一个人其实也挺好。”
关承望没应她的话,他挺想有一个家,但是目前的工作强度确实不太适合交女友。
“我当时毕业就留在了——”他伸手指了指北方,“那个地方,你去过没有?”
柏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愣了一下,那是浮山县北边的一个小县城。
“我原本就是要去那里工作。”
关承望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惊异道:“所以,我当时能得到这份工作,其实都是你?”
柏恩纠正:“其实是因为我的女儿。”
他笑了一下:“还真是有点戏剧。”
柏恩又有些好奇:“那你在那边工作……怎么样?”
他说:“其实挺累人的,但是也挺有成就感的。”
“感觉有点神奇。”
“怎么说?”
“我以为自己已经失去的东西,现在好像正一点一点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回来。”
“那这应该是好事吧?”
“嗯,是好事。”
柏恩喝了一口凉白开,有一些水顺着她的唇角流下来,然后染湿了她的前襟。风吹过来,吹倒麦田,吹进她的领子里,带来阵阵凉爽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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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恩每周有一天半的假期,月底才给他们三天假,让他们有机会回家。
徐献清对这种休假机制嗤之以鼻,柏恩多次向他解释现在是农忙,等到农闲的时候就会好一点。
他在附近的镇上租下来一座独院,方便她平时也能过来休息。不过柏恩没那么多时间通勤,只在休息日过去。
周六早上,柏恩难得能睡懒觉,还没睡醒,就被徐献清给揉弄得睡不下去。
见她睁开眼,他凑上去亲了亲她的下巴。
“等、等一下。”柏恩知道他有点难耐,但是她现在……
她一时也不顾上身上的衣服被胡乱丢到床下面,徐献清吻住她唇,然后从后面抱住她。她哼哼了两声,说不出话更无法推拒,浑身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
过了一会儿,徐献清摸到了她脸上的泪水,动作停了一下,嗓音沙哑问:“我又没用力,你哭什么?”
“腰、腰疼。”柏恩可怜兮兮地回头。
她这两天在田里弯腰弯猛了,躺在床上也睡得极不舒服。他怎么上来就直奔主题,一点也不心疼她。
徐献清将她抱起来,让她的后背贴在自己的怀里,安抚道:“先做完,就一次,我会很轻。”
“……”不应该直接放过她吗?
他果然放轻了动作,很温柔地亲吻她,让她放松了很多。
将房间收拾干净,徐献清开车带半死不活的柏恩去当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