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
良久,他问出这句话,声音已是沙哑。
叶芸心乱如麻,顺着他的话如实回他:“开春后。”
白闻赋的双眸逐渐赤红,他敛下眼睫,英气逼人的轮廓透出一丝消沉。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以为她起码会为了他留下来,没想到她还是动了离开的念头,在那次将她从车站接回来之后,在他们的关系进一步之后,她仍然没有改变主意。
白闻赋抬起手抚到衣领,解开了第三颗扣子,第四颗......
叶芸察觉到他的动作,回过神来紧紧盯着他,随着他的上衣被敞开,叶芸见到了他袒露的上半身,眼里布满了无法掩饰的震惊。
精壮的肌肉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狰狞的刀疤嵌在腹肌上,随着他的动作扭曲成可怖的形状。
叶芸全身的血液凝固住,被眼前他的样子吓得忘了呼吸。
白闻赋扔掉上衣,俯身,手指陷进她的发丝里,将她压向自己。
“可怕吗?一会就感觉不到怕了。”
他关了灯,对她残存的克制被她想离开的念头彻底烧尽。
叶芸又落入了那个残缺不全的梦中,拉链声划过静谧的空间,人被托起,手臂紧紧勒住她。
他还是让她感受到了疼痛,不是皮肤上的疼痛,而是更加深入骨髓的痛。
那一刻,白闻赋有过短暂的迟疑,但也仅仅是一闪而过,他的理智在得到她的一瞬被狠狠冲垮。
曾经闻斌带给叶芸那懵懂的,悸动的,未知的空虚被白闻赋彻底攻占,从未有过的升腾感冲向天灵盖。
叶芸迷蒙的差
点昏睡过去,他不肯放过她,野性不羁的一面彻底释放出来,又疯又狠。不太稳固的床板发出可怕的响动,似地震来袭,山崩地裂。这声音让叶芸害怕得快要昏过去,不仅佟明芳,她怀疑整栋楼的人都要听见了,无尽的羞耻拽着她沉沦、迷失、掉入禁忌的迷沼。
她哭着让白闻赋停下,破碎地说着:“床、床......”
他提起她,压在窗台上,月影婆娑,窗帘摇曳,无休无止......
混乱中她触到了那一道道突起的刀疤,是他从死神手中夺回的战利品,更是他涅槃归来的烙印。
如他所说,她忘记了害怕,这些印记变成了一波波炽热的浪,占领她,将她攻陷。
滚烫的唇贴着她的耳廓,温柔亲抚,诱人而致命地扣住她的心弦,蛊惑着她:“不要走,不许离开我......”
黑暗中,她眼角的湿润染着迷离的水光,无法说出口的是,她已经无家可归了。
第29章
被褥凌乱, 衣服散落,偏偏那两个罐子还放在那碍事,白闻赋横竖看不顺眼, 将罐子挥到一边。叶芸拉住他的胳膊, 声音都走了调,残破细语:“你轻点,那是我妈带给我的。”
白闻赋身形顿了顿,弯下腰去, 提起两个罐子重新放在了五斗柜上。再回过身来时,房间已是一片狼籍,他干脆抱起叶芸去了他屋里。
叶芸瑟缩在他怀里, 担心道:“不要出去, 给我件衣服,万一被妈看见......”
“都这个动静了, 你觉得妈还能出来?”
白闻赋直接打开门,抱着她走出屋子, 佟明芳房门紧闭,客厅一片黑暗。饶是这样,叶芸还是羞得不行,将脸埋进白闻赋的怀里, 只能听见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 她被放在了另一张床上, 这张干净没有褶皱的床上。
或许是怕这一身刀疤吓着她, 白闻赋没有开灯。他拨开她脸上的发丝, 一只手臂环着她,将她连背到腰全部束缚进怀里, 娇软的身子一入怀,灼热的感觉便翻涌上来,他低下声来问她:“谁打过你?”
叶芸的睫毛沾着水汽,敏感得很,他一碰她,她就轻轻发颤。
“我爸,他以前脾气不太好。”
白闻赋抬起手,视若珍宝地摩挲着她柔嫩的脸蛋:“以后没人能欺负你,除了我。”
叶芸抬起水淋淋的眸子,纯真又令人遐想。
白闻赋唇边浮起神魂颠倒的笑:“不让你疼,让你快活。”
如果说第一次是带着情绪将她占为己有,那么后面便是放任心底的欲念,一次又一次突破两人之间的枷锁。
在认识白闻赋之前,叶芸的生活始终平淡如水,没有什么大起大落,风起云涌。后来,他带她冲下坡子,冲破黯淡无光的生活,握紧她的手同她起舞,偷跑去大学校园,去看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场电影,去荒郊野外升起火,深更半夜躲在幽暗的巷子接吻。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桩事都充满了刺激与冒险,但没有一件事能和今晚相比拟。
她见识到了他的残暴与温柔,狂野与怜爱。从疼痛到适应再到沉沦,复杂而心动的情愫在心底扎根,蔓延,生长。
他的床比起隔壁要结实一些,但也抵不住他的激烈,叶芸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快活,真正忘却所有的极致感受,让她逐渐迷失。
夜色摇晃,浓稠如墨,她控制不住地轻喃,微弱的嗓音断断续续地溢了出来。
从前隔着墙听见过的那让人魂牵梦绕的靡靡之音,如今成了属于他的战歌,心底的放纵毫无保留地勾了出来。她越是娇软轻哼,他越想肆意妄为。
直到他的喉咙里发出短促的单音,沉厚而磁性,他情动的样子销魂荡魄,叶芸眸光一颤,心软得不敢看他。
她像没有骨头一样,看着纤细瘦弱,其实浑身哪哪都软,让人爱不释手。白闻赋将她背过身去,她乖顺得惹人欺负,他从她后面再次贴了上来。
下半夜的时候,叶芸像飘摇的落叶,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人也快没了意识。白闻赋看着她快要昏厥的样子,憋着血气停了下来。
叶芸很快就昏睡过去,他在夜色中低眸看着她媚态横生的模样,久久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