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斌接过自行车帮她停好,锁上,对她说:“我们两成家后,总归要单独过,不能老是麻烦大哥帮衬,以后跟大哥在钱方面还是算得清些。”
叶芸垂着视线没应声,闻斌直起身子看了她一眼:“上去吧。”
深秋的夜里凉意大,闻斌脱了外衣披在叶芸肩膀上,她身子让了下,将外衣拿了下来递给他:“我不冷,真的。”
闻斌的嘴角挑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我想关心你一下都不行了吗?”
他又一次把外套披在她肩上:“穿这么单薄,别受凉了。”
叶芸没再拒绝,再拒绝就显得刻意了。
走回家时,白闻赋手中的烟已经没了,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叶芸肩上的外套,对她说:“饭菜热好了,进去吃吧。”
“嗯。”叶芸进了屋。
闻斌走到白闻赋身旁,抬手扒住他的肩膀:“大哥,小芸说自行车是你买的,多少钱,我算给你。”
白闻赋侧过头去:“不用。”
闻斌的眼型偏圆,瞳仁黑亮,清晰的双眼皮让他看上去总有些爽朗健气的少年感,只不过历经这一遭,人瘦了不少,眼里的光也不似从前那般纯粹,多了些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沧桑感。
他还是用以往跟白闻赋打趣的口吻,同他说:“你以前给小芸买洗头膏那些,我说要把钱给你,你也说不用,那时候你说就当给她的见面礼。这次呢?”
“是当我们的新婚礼物吗?”闻斌看向他。
屋内的白炽灯光照进走廊,白闻赋冷硬的轮廓半明半暗,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是平静地侧过视线,强势而不容置喙地说:“买都买了,我说不用就不用。”
叶芸听着他们的对话,心始终悬着。自从白闻赋早上不避着闻斌叫她“小芸”起,叶芸就有了种紧迫而不安的感觉。
吃完饭,闻斌进了屋。叶芸也回房跟佟明芳说,后面打算在裁缝店待的晚些。佟明芳难得通情达理了一次,大概因为最近她心累得很,叶芸待在家,这两个儿子就没一个能让她放心的,叶芸忙些不在家待着,对她来说,暂且也好。
稍晚些的时候,叶芸抱着换下来的衣服去水房,头发散了,松松地绑了一道。
傍晚每家每户用桶将水拎回家,晚上用水从桶里舀,一般就不会再来水房打水了。叶芸趁着这会来洗衣服,也好避开人多嘴杂。
“咔嚓”一声,油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叶芸怔了下,回过头去,柔嫩的脸蛋、含水的双眸、惊吓的神情。
白闻赋唇边的笑,肆意扩散开来。
叶芸收回视线,继续低下头洗衣:“你没睡啊?”
他靠在水房的门框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火机:“睡不着。”
叶芸抬起眼帘看向墙壁上破碎的圆镜,这一幕好像回到了他们初见的那天。
他穿着黑色皮夹克和牛仔裤,薄长的眼角锐利而摄人。那时候,他身上无形的压迫感,让叶芸根本不敢多看他一眼,又怎么会想到,她和这个男人在后来的日子里,会有这样的交集。
“今天怎么回来晚了?”白闻赋把玩着打火机问道。
“店里活多,以后我想多留一会儿,这样张裁缝也能轻松点。”
“是吗?”他划开打火机,火苗一窜,水房的墙壁上投出鬼魅而跳跃的光来。
她的长睫扑闪着,明明是娇艳欲滴的样子,又透出几丝楚楚可怜。
“闻赋,我没有其他办法了。”
白闻赋收起打火机,直起身子关上了水房的门。
从他用门后的木棍抵住门的那刻起,叶芸心跳的频率便不自觉加快。
他走到她身后,环住她娇柔的身躯,低下头将下巴搭在她瘦小的肩膀上,似要将她嵌入身体里。
她的后背贴着他温暖有力的心跳,乱了呼吸。
他怎么能不心疼她,她叫他一声“闻赋”,他的心软得不像样子。如果那个人不是他的亲弟弟,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受这种委屈。
他将她拽正过来,压抑而紧绷的欲.望像关不住的野兽。
规律的流水声,黑暗包裹的夜。她颤栗地拽住他的皮衣,牛仔裤拉链被划开。
呼吸猛然停滞,她的腿被架起,粹不及防地坠落,她死死咬住下唇。
在闻斌眼里,他是他最信任的大哥,他临走时将媳妇托付给他照顾。无论中间多少阴差阳错,造化弄人。他对叶芸动了心思是真,眼下只想占为己有是真,见不得闻斌碰她也是真。
他阻止不了闻斌去路口等她,但也看不得他和她并肩挨着,伸过手臂揽住她的肩给她披上外套。
白闻赋的逆鳞一旦被人触碰,撕裂理智,阴戾的一面便再也压制不住。
红艳的蓓蕾,曲径通幽的小径,晃动的柔影,哪个男人能把持。他又怎么可能将她让出去,哪怕是最心系的弟弟。
他知道她在避免冲突,为了让大家都好过,她别无选择。
她向来胆子小,传统保守,好不容易被他从那道枷锁中拉扯出来,现在又将自己包裹住。他怕她会逃离,现在只是晚归,以后呢,离开这个家,就像上一次,她背着他试图让家里人接她回去那样。
他低下头抵上她的
唇,同时,疯狂地占有着,夺走她的呼吸、她的顾虑、她的退缩。
叶芸不敢发出声音,她没有白闻赋胆子大,头一次同他在房间以外的地方,吓都快要吓死了,心脏始终吊在嗓子眼,大脑一片空白,紧张得快要晕厥过去。
身体却和思维恰恰相反,刺激和恐惧的双重袭击,将她推到无法自持的境地。
冰冷的皮料不时擦过,坚硬的金属扣子上下颠颤,柔嫩莹白的肤色磨出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