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大夫闻言,当即不敢再多言一句,如临大赦般退出房中。
刘公公又怒又急:“这可如何是好?今日大雨,前来参加春日宴的世家公子小姐都已回府,随侍的奴才也有心无力……”
“备水。”阮简咬牙忍道。
他此刻浑-身滚、烫,额头上爆汗如雨,打-湿了鬓角的墨发,令他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又虚弱至极。
无痕虽然也闻了,但他却与往常无异,只因他从小身为暗卫,经历各种药浴洗精伐髓,早已百毒不侵。
“可大夫说……”
“备水!要冷的。”语气不容置喙。
刘公公闻言,不敢再耽搁下去,当即命人从院中的井里直接取水上来。
阮简泡在冰冷的水里,这才感觉身体的灼、热稍稍减退了些。
然也只是稍稍好受罢了!
“去将周大夫请来。”他记得周大夫在太医院挂牌当值十几载,对各种奇奇怪怪的药物都颇有研究。
说不定会有解药……
刘公公闻言为难道:“皇上,从宫里到沈园最快也要一个时辰。这一来一回少说得两个时辰,您的药-效已经过去快半个时辰了,万一周大夫没有及时赶到……况且,周大夫也并无十足的……”
“朕的命令也不听了?”
刘公公闻言,只得当即命人回去请周大夫过来。
“都退下!”他指节死死地扣住浴桶的边缘,几乎要挠出血痕来。
刘公公瞧着心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只得命屋子里的奴才全都退了下去。
唯有无痕杵着不动。
“你也退下!”阮简语气冷漠。
无痕隔着屏风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愧疚道:“我,我不知此药必须……”
“出去!”
他今日在他面前已经够狼狈了……
身-体的灼-热,令他光是听到他的声音,便觉心尖都跟着灼痛起来。
无痕唇角嚅嗫:“我可以帮……”
“不需要!”不要他了!
无痕还想说什么时,便听对方声音狠戾的轻颤道:“滚!”
无痕不会说话。
他正欲提步上前,便听对方自嘲般的冷笑:“是见我还不够狼狈吗?”
房门外。
刘公公急的团团转,担忧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且不说周大夫有没有解药,就他那副老身子骨,只怕带到这里来都散架了。”
“偏偏皇上又死心眼,这是要急死老奴哟!”
旁边的小太监出主意道:“若是实在不行,咱们干脆给皇上送个人进去?”
刚被赶出来的无痕闻言,淡漠的眸光一深,散发着比春日料峭还冷的寒意,就连身侧的指节紧紧蜷缩,陷入掌心都毫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