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号称商贾世家的谢家,也得靠着昔日的情分才能有幸请到阮知州前去一聚。
寒冬腊月,阮知州恰好感染了风寒。
祁野原本不想让他去的,可阮知州这个人重情重义,当初既承了人家的恩,如今谢家特意差人送来了请柬,不去显然是不给对方面子。
虽然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压根不需要给谢家面子。
祁野看着外头银装素裹的天地,语气有些担忧。
“州叔叔,你还是别去了吧!这两日下雪路不好走,你又受了冻有些咳嗽,万一路上着凉了加重病情怎么办?”
阮知州受冻是因为前两日下了场大雪。
祁野想堆两个雪人,他瞧着也来了兴致,便帮着一块堆了会儿,不料第二天便开始咳嗽起来。
“无碍!马车里多准备两床暖被,再灌上汤婆子温着便是。”
祁野有些自责:“都怪我那日让你帮着一起堆雪人。”
“怨不得你,本就是我自己要帮忙的。咳咳咳……”他话未落音,便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这一咳便有些止不住,祁野当即伸手帮他拍了拍背才渐渐地舒缓过来。
“这城中的大夫真是一点儿用也没有。汤药吃了两三日也不见好,反而愈发的严重了。”祁野见他咳的面色发白,眉头紧蹙的心疼道。
阮知州见他一脸担忧急切的模样,心尖微暖:“病来如山倒,怨不得大夫。大抵是老了,身体自然大不如从前。”
祁野不喜欢听这话。
他才长大,他的州叔叔怎么会老了呢!
他不管不顾的紧紧抱住对方:“州叔叔一点儿也不老!定是你平常忙于生意,太过劳累所致,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少年的身体仿佛带着炙热的火焰一般,即便隔着衣襟也能感受到对方滚烫的体温。
阮知州微怔。
他微微垂眸,看着眼前长得比他还高,却撒娇般靠在他怀里的少年,有些无奈的叹气:“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这么黏糊?”
“阿野是州叔叔捡回来的,注定要黏州叔叔一辈子的。”他意有所指的暗示道。
“你这叫耍无赖。”阮知州笑了笑,显然并未听出他的暗喻。
“无赖便无赖。阿野的命是州叔叔救的,此生便是州叔叔的了。”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对方的眼眸道。
阮知州再次怔住。
他看着对方明净的眸光中,满是他的倒影。
有那么一瞬间的怀疑,祁野是不是……
怎么会!
他已是而立之年,可祁野还未弱冠,正值青春年少,又长得一副好相貌,品行本领样样俱佳。
这样的人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将来配的上他的人,也应是秀外慧中的名门闺秀,怎会对他……
他定是脑子糊涂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