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礼尽职尽责地抱着塑料袋,没有一点嫌弃的表情。
他走向与浴室相反的方向,进入衣帽间,按下墙壁上的按钮,打开了清洗间的窄门。
清洗间内,洗涤剂和其他工具一应俱全,洗衣机与内衣服清洗机并列叠放在一起。
祁言礼遵循上面的英文,将内外衣物分开取出。
他先是把池霭的连衣裙和打底袜放进了洗衣机。
轮到盛在袋底的贴身衣物时,他探入的指尖又带着几分迟疑。
淡粉的蕾丝花纹,窄小的单薄布料。
祁言礼屈起指节将它们勾出,放在眼皮底下注视了片刻。
鼻尖忍不住凑近一些,隔着咫尺的距离嗅闻衣料上池霭独有的浅淡气息。
他边闻,边觉得自己的行径像是极了痴/汉和变/态。
可感受着池霭的馥郁,他沉郁的双眼闪烁起来,忍不住一再沉溺到底。
……
池霭一头长发及腰,又密又滑,她保养得很好,在灯光下如同丝绸做成的流云。
但这样的发型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每次想要吹干都需花费不少力。
池霭的长发干透已是二十分钟后。
推开门,祁言礼正背对着她站在床边,能容纳两个人还有余的大床上铺满了衣物。
池霭定睛一看,有男装,也有女装。
在大床的某个角落,她还看到了供应女性的一次性胸/罩和内裤。
祁言礼听到动静转过身来,雪白的衬衫只来得及扣上最下面的两枚扣子。
胸膛到腹部的衣衫敞着,露出优美流畅的身体线条。
池霭下意识将他和方知悟比较了一番。
得出结论,方知悟更加高大,而祁言礼则显得更为精悍一些。
“霭霭,你已经吹干头发了吗?快来喝刚煮好的红糖姜茶。”
祁言礼的手上正握着三条领带,他望向池霭,面容透着禁欲的温和,身体却是性/感。
池霭看了两眼,捻动着长发的尾端感受干透程度,口中低低说道:“还是叫我池霭吧,池小姐也行,免得叫习惯了在方知悟面前露馅。”
祁言礼的耳廓掠过好友的名字,瞳孔中显出几分阴霾。
但这些阴霾很快无影无踪,他从池霭和方知悟的相处里,揣摩到池霭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便带着点委屈放缓嗓音,落寞道:“我知道……就只会在这间房里这么叫你。”
池霭的视线里映进他略略垂头的卑微姿态,喉头一噎。
心里开始怀疑起难道两个人做朋友越久……性格也会越来越相似?
她只好转移话题:“这些衣服和姜茶都是刚送上来的吗?”
她口头问着,边走上前替祁言礼一粒一粒扣好纽扣。
祁言礼犹自现在失落中,简短颔首道:“嗯。”
气氛又转向阒然。
其实按照祁言礼的性子,他会在靠近脖颈的位置敞开一粒扣子。
可池霭却像是对待古代未出嫁的女子一般,将他从腰到颈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
末了,又取过他手上类型不同的领带,横向对比起来。
池霭做这件事时没有离开祁言礼展臂能抱到的范围。
她的眼珠微微下移,打量着领带的花色和图案,偶尔将它们放在青年的锁骨中央比衬。
纤尘不染的棉质浴袍,包裹着柔软馨香的女性躯体。
最重要的是,他清楚在这层覆盖之下,池霭未着片缕。
祁言礼不敢乱看,无奈越是连呼吸都要控制好频率的时刻,他的脑海中越是清晰地勾勒出,正放在内衣清洗机里滚动的单薄布料的样式。
池霭很少会选择粉色的裙装外套。
可她的贴身衣物却是带着两枚蝴蝶结的俏皮少女心。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反差感吗?
姐系的温雅外表下掩藏着冒着粉红泡泡的孩子气?
祁言礼用余光偷偷打量池霭,回忆了一遍过往自己参与的场景,发觉无论是面对方知悟,还是和疼爱她的长辈江晗青说话,池霭似乎都没有展露过撒娇的小女孩模样。
总不能。
是方知悟口中那个,掌控欲过剩的兄长池旸给她准备的……吧?
祁言礼不敢继续思考下去,只因为他稍微想了想,就开始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