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一贯上下打量了刘克庄一番,道:“不会吧,公子一表人才,怎会没有亲近的女人?”
刘克庄见了薛一贯打量他的眼神,便知薛一贯定是看他相貌堂堂、穿着华贵,这才认定他身边少不了女人。他道:“没有就是没有,你算得一塌糊涂,还敢说自己灵验?”
“公子会错意了,亲近的女人,未必就是妻妾,娘亲、姐妹、姑姨,那都是算的。”
刘克庄道:“你刚刚咒我断弦,现在又来咒我娘亲?”
“我薛一贯从不说半句妄言。这血光之灾,近日必会应验。公子若信,我即刻为公子消灾解厄,若是不信,等上十天半月,待应验后,公子大可再来找我说道。”
“等上十天半月,你人早跑了。”
“每月初一、十五,我都会在这里测字算卦,绝不失约,公子尽管来。”薛一贯把手一摊,“刚才那位姑娘的算卦钱,还请公子还来。”见刘克庄无动于衷,摊开的手往下一抓,拿起刘克庄之前扔在卦盘上的那张行在会子,“不还也罢,这一贯钱我就先收下了。”说完就将行在会子揣入囊中,开始收摊。
“你这人……”刘克庄还要理论,却被人拉了一下,回头见是宋慈。
宋慈将刘克庄拉出了人群,道:“别人讨生活都不容易,何必为难。”
“他那叫不容易?随便说几句鬼话,就能拿人那么多钱。”
“他在这里算卦想必不是一天两天了,却一直没人来找他麻烦,自有他的道理。”
“能有什么道理?他说我亲近的女人有血光之灾,那不是胡说八道是什么?”
宋慈淡淡一笑,道:“走吧,回城。”
回城路上,刘克庄不再闲聊说笑,而是不时叹一声气。他性情爽直,心中的气恼来得快,去得也快,早不把薛一贯算卦的事放在心上,只是时不时拿出那颗珍珠看上一两眼。他不知那女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只是见其衣着打扮,一出手便是名贵珍珠,显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说不定是某位富家大族的千金小姐,可临安城那么大,富家大族甚多,真不知何时何地才能再与那女子相见。
刘克庄有些魂不守舍,心里总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宋慈却是一心想着打听香头的来历。一回到城内,宋慈立刻去寻找就近的丧葬店。两人先是在太学东侧的兴庆坊找到了一家丧葬店,入店打听。店主看过香头后,摇头说没见过。两人只好又去了邻近的保和坊,找到了另一家丧葬店,可是一番打听下来,仍然没有结果。
此时日头已落,天已微昏,四下里华灯初上。
刘克庄叹了口气,道:“几支小小的香竟也这般难打听,茫茫人海,要打听一个人,只怕就更难了。”
“难打听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