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置物柜的门突然打开,婉柔就被直接扔了进去,柜门随即关了起来,婉柔放声尖叫着,而那些手环绕在置物柜外,像是茧一样包覆着置物柜,两人看见那些手开始不断地使力,他们听见了金属的碰撞声,像是置物柜被当成毛巾来拧似的,大量地鲜血开始从置物柜内喷涌而出,最后当手全部凭空消失时,只剩下宛如一个大铁疙瘩般扭曲的置物柜。
而婉柔的尖叫声也停止了。
雨雯不知何时消失了踪影,整个房间只剩下雅涵和智伟两人,而那仍不断渗血的置物柜则证明了刚才那一幕的真实。
「怎、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呜──」雅涵承受不住刚才的情景,坐倒在地,崩溃地哭了起来。
智伟的脸上写满了不安,他想安慰雅涵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明萱被刺后和护士莫名的消失,婉柔也被不知名的力量杀死了,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他的眼角一撇,发现了之前护士落在地板上的琴键,默默地捡起了来收好,这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
雅涵现在只能用哭泣来宣洩他压抑的心情,到底为什么他会遇到这些事,他原本只是跟蓉蓉来度个週末的啊!
「雅涵,别哭了,我们快离开这吧?我想一直待在这里也不安全。」智伟说,今晚发生的事太多太多,让他也几乎快要支撑不住了。
「离开?离开这里又能够去那里呢?」雅涵蜷着身子,带着哭音问。
「我、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停滞不前的话,一切就结束了,只有继续往前才会有改变的。」智伟安抚道,他略带忧伤的眼瞳似乎想起了什么。
雅涵愣愣地看着智伟,听了他这一番话,确实感到一丝安慰。
想起蓉蓉哭喊着要他想起来的场景,他势必要在这鬼地方找到答案。
「就当作是为了蓉蓉吧……」
站起身子,拭去脸上的泪水,神情有别于方才的无助,他似乎又涌起了一丝希望。
「那么,走吧?」雅涵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
智伟点了点头,看见雅涵似乎振作起来他也宽慰许多,毕竟现在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两人偷偷地观望走廊,确认没有任何怪物在游荡后才走了出来。
智伟一走出房们就走去隔壁的104号房,看着房门不知道再思考些什么。
「智伟,怎么了吗?」雅涵不解地问。
「你看。」智伟指着房间的门把说。
雅涵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金属门把隐隐泛着淡淡的红晕,上头似乎还有一些蒸气冒出来。
「房间内似乎在闷烧的样子,如果像明萱说的,这栋建筑和我们住的民宿的建筑格局刚好是上下颠倒的话,这几间房间就刚好对应着我们住的房间……而我怕火。」智伟推论着。
雅涵彷彿理解了什么,「而明萱和婉柔原本住的是203,对应隔壁的103……」
「我想或许在我们对应的房间内都会有我们害怕的东西?」智伟对雅涵说出他的想法。
「那在我和蓉蓉的房间一定能发现些什么。」
「会不会有危险?刚才明萱和婉柔都……」智伟担忧地说。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想我更应该去,也许在那里我可以找到想起一切的关键。」就算真的有危险,说不定也能让他想起被他所遗忘的过去。
「如果你不想跟进来的话也没关係,你可以在外面等我。」雅涵说,毕竟谁也不知道进入房间后倒底会发生什么事情,没必要再多拖一个人下水。
智伟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耸了耸肩。
「都什么情况了,怎么可能还让你自己一个人进去啊?走吧,我们一起去把事情搞清楚,然后,一起逃出这里。」
「恩,一起逃出这里吧!」雅涵笑了笑。
然后,他们走向101房,推开了那扇门。
房内的装潢就跟雅涵初来民宿时几乎一模一样,是两张豪华的蕾丝公主床,不过上面布满了灰尘,而墙上也没有对外的窗户。
稍微环视了一下房间,雅涵就在床头柜看见了他熟悉的事物。
他的药袋。
两人走上前去,雅涵打开了他的药袋,里面摆放的除了他的药,还有一张他从没见过的药单,他把药单抽了出来,里面都是些他看不懂的药物名称,以前蓉蓉帮他拿药的时后好像也都没有药单,他有些不解,翻到背面后,发现上头竟然是笔记纸一行行的格式,上头写着:
4月2日
他们知道了他们知道了他们知道了他们知道了。
他们不理我他们不理我他们不理我他们不理我。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十分潦草的字跡,纸上还伴随着零星的水渍和无数混乱的涂鸦。
「如果这是昀庭写的,应该就是指那一段期间的事了。」智伟叹了口气。
「是你说的我和蓉蓉都比较少跟他来往了吗?」
雅涵看着凌乱的字跡,彷彿能从上面感受到书写者浓烈而绝望的情绪。
他越想越觉得害怕,难道自己和昀庭的自杀有关吗?
在他苦思不解的时后,智伟突然开口。
「雅涵,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看一下你的药单吗?」
「喔……可以阿。」雅涵将药单递了过去。
只见智伟接过纸条后,翻到了药单那一面,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后,突然眼睛为之一亮。
「怎么了吗?」雅涵问,不知道智伟发现了什么。
智伟指着药单上的其中一串英文,神情激动地说,「雅涵,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你会有健忘的问题了!这根本不是单纯抗过敏的药单!这种药我以前也曾经服用过,这是一种抗焦虑剂,而它带有的一种副作用就是健忘。」智伟面色凝重地看向雅涵。
雅涵惊愕之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无数破碎的线索逐渐在雅涵脑中拚凑起来,这些年来蓉蓉持之以恆地帮他拿药,自己的健忘,难道都是蓉蓉有意为之的?
正当他抬起头想说出自己的推论时,眼前的人却不是智伟,而是先前曾在诊疗室看过,那个穿着医师白袍的男子,他恰巧和他对上了视线。
「嗨,雅涵,你认得我吗?」他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