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曾说,男女之情是世上最麻烦最累赘之事,以前她不懂,觉得大长老是为了说服她接受与南荣舟的婚约,才那般诓骗人的,而今看来,似乎不全然是诓骗。
长叹一声,琉璃单掌托腮看向牗扇外,远处款款走来一人,身姿挺拔飘逸,那宽阔肩头一如既往挺直,正是两日不见的嬴政。
后面跟着的武庚闪身飘至牗楣外,不言不语,只是望着琉璃。
“做甚?”琉璃蹙眉。
“无事,只是看恩人似乎有心事,不妨说来听听。”
“你看错了,我没有烦恼要分享。”
琉璃捻诀弹开撑杆,牗扇应声合上。
正缓步走来的嬴政脚步一滞,但他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继续向着殿门方向而去。
听到熟悉脚步声,琉璃抬眼瞧去,并未吭声,亲自斟了一觞茶水推到对面。
看着那冒着袅袅热气的茶水,嬴政松了一口气,脚步轻松不少。在对面盘膝坐下后,他拿起茶水呷了一口。
琉璃轻叩两下案几,“你而今已然掌权,不可再像从前那般坐姿随意了。”
放下茶水,嬴政飞鬓剑眉微扬,唇角噙笑道:“无碍,在师父面前还是随意一些好。”
“你……这一声师父喊的怎生如此别扭!”
“是师父心里别扭,才会听着别扭。”
“………”
琉璃断定他是故意的,以前不愿意唤师父,如今得知身份后愿意妥协了,却又如此不情不愿,还不如不唤这一声师父。
忍了又忍,她才忍住没有对此置喙,“你今日过来有事?”
嬴政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递过去,“蒙恬蒙毅得胜归来,今日入宫带来了一包魏国蔗糖,据说与咸阳的不同,你尝尝。”
琉璃接过,拿出一块快速舔了一下,味道清甜,的确有所不同。
将整块糖放入口中,她好奇问:“两国交战,他们还有心思买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