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邯郸初见,明同便隐约觉得琉璃不简单,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不但剑术了得,见识也是不俗,气质更是无人可比,他在燕国王宫见过不少贵女,但从未见过如她那般的。他曾一度怀疑过她是王室公主,虽然后来证实猜测有误,可他仍然觉得那个琉璃出身不简单,因为普通人家养不出那种神态的女子。
平时琉璃态度是温和的,可只要她神情严肃亦或冷漠时,便会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感觉,似乎别人都是蝼蚁一般。
明同作为太子身边的近身侍卫,除了燕王、王后,还未怕过谁,不过他隐隐有些怕琉璃冷漠且慵懒的眼神。自家太子生性温和,根本压制不住那种女子。
这些年王后多次以性命相逼,太子始终不妥协,明同便知,太子不被当面拒绝是不会放弃的。方才琉璃言语犀利拒绝,虽说有些不妥当,但他的确是开心的。
纠结须臾,他语重心长道:“太子,其实她说得对,人是要往前看的,您何必执着不放弃,天下容貌脱俗的女子多得是,您贵为太子,可以有更多选择。”
听到那句‘贵为太子’,燕丹嘲讽一笑,贵为太子的他,而今却要受质于秦国,归期未知。
“本太子累了,你先出去吧。”
“是!”
明同起身出去,还贴心帮忙关上房门。
与此同时,琉璃走出传舍后越想越气,直到行至无人处,她才指着自己鼻子,气愤道:“那个燕丹真是过分,竟然觉得他有权势,我就该……”
话说一半,她握紧双拳,还是咬牙忍住没有吼出来,作为鲛族少主理应注意形象,当街发泄不合乎规矩。
瞅着她憋屈的模样,樊尔撸起袖子,把手臂伸过去。
“少主若实在烦的慌,就咬一口,我忍得住。”
看到那条线条结实的小臂,琉璃心中烦躁消散不少,樊尔总是如此,每次都很善解人意。
帮他把袖子拉下来,她调侃道:“算了,星知最喜欢你这副皮相,我要是给你咬出疤痕来,她非和我拼命不可。况且,我也怕硌牙。”
樊尔失笑出声:“怕硌牙才是重点吧?”
讪讪摸摸鼻子,琉璃调转头:“既然出宫了,买点糖再回去。”
樊尔抬脚跟上去,那双如画柳叶眼中,是难掩的宠溺。
暮去朝来,燕丹入秦已有一月有余,他也终于拉下脸面,主动入宫求见,跟嬴政道歉。
昔年友好的两人,把话说开后,关系融洽不少。
嬴政并未真的与他计较,君王日常太过繁忙,他也无暇计较那件小事。自从即位为王,除了家国大事,其他都被彰显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况且,也的确是他没有及时将那些东西退回燕国,若是早一些言明,燕丹也不会执着那么多年。
道歉之后,燕丹内心轻松不少,搬到嬴政为他准备的清雅院子,暂时安心住下,左右他也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