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不悦啧了一声:“你这孩子,愈发不懂规矩了,要叫师父。”
嬴政没有与她过多争辩这个问题,转而吩咐除了琉璃与樊尔,所有人都退下。
知道少年疑虑还未消除,樊尔主动解释:“无论我们是否是楚国剑客,和赵屹之间都没有任何利益牵扯,他是他,我们是我们。”
嬴政不假思索问:“那你们究竟是不是楚国剑客?”
樊尔不擅长撒谎,没能及时狡辩。
琉璃眼神复杂看着教导了十年的少年,“你不信任我们?”
本能摇头,嬴政眼神暗淡,退后坐回木阶上,低垂着脑袋,没有看二人。
“我没有不信任你们,我只是害怕,我怕你们若真的不是楚国人,吕不韦会借此刁难。我不在乎你们是哪国人,你们对我好,这就够了。今日你们不该找吕不韦调遣卫戍军的。”
确实不该找吕不韦调遣卫戍军,琉璃倏尔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那缕魂魄,眼神埋怨,怪责他不该提议找卫戍军。她与樊尔并不懂人族这些弯弯绕绕,当时事态紧急,也无暇思虑妥当不妥当,现在倒好,主动送上去让人怀疑。
武庚双手合十,道歉鞠躬,用只有主仆俩能听到地声音道:“实在对不起,我不知你们的人族身份那般不经查。”
‘你的意思,是怪我们自己?’琉璃嘴巴未动,用眼神质问。
“怪我怪我,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武庚再次鞠躬。
琉璃也没想跟他计较,用灵力传音:“行了,原谅你了。”
两鲛一魂魄互相对望一眼。
琉璃屈膝蹲在垂头丧气的少年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块细布,拉过那搭在膝头的右手,仔细擦拭上面的干涸血迹。
掌心乍一覆上一只温凉手掌,正在苦恼的少年君王禁不住抬头。
琉璃掰开他的手指,没有与他对视。
“其实,吕不韦调查的不错,我们不是楚国人。我与樊尔是卫国人,幼时因为战乱,我们成了孤儿,后来幸得一位楚国剑客所救。是以,我们便认作那剑客为师父,跟随他老人家去了楚国。师父一生无儿无女,我们两个为了感念他,自那以后,便以楚国人自居。后来他老人家离世,我们两个不想留在那个伤心之地,于是离开了楚国游历列国,再后来就是遇见了你。”
脸不红心不跳淡定说完这一番谎话,琉璃暗暗佩服自己说谎的本领又进步了。这种时候,她无法向嬴政坦白身份,只能用另一个谎言掩盖。
乱世中颠沛流离的孩子很多,嬴政没有过多怀疑,甚至懊恼道歉:“抱歉,我不知你们还经历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