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房间就在附近。”
杜修延在苏溪耳边低声说,语气大致如常,但是总好像多了一分干哑。
苏溪静默一瞬,似乎大脑在默默结构着这句话,然后露出一个笑容:
“我又不是要干坏事。”
杜修延略微直起身,下意识看向身后的走廊栏杆,可以远远看见罗马尼亚的阿姨忙进忙出的身影,还有杜文彦在和杜修延的母亲在开心打手机视频。
楼下的中年男人正在给温声自家太太参谋拍哪一幅画,挂在家中哪个位置比较好。
苏溪想到那个佛罗伦萨的暗黑风古堡,下意识会想到那里面积够大,的确还有很多做陈设的余量。
楼下的杜文彦正在认真跟电话里的人交谈,但是只需要一抬头就能清晰看到楼上的插曲。
“干好事也可以回房,让你发挥得更好。”
杜修延回过头,对应着苏溪的回答,脸不红心不跳地淡定说出这样一句话。
听着怪,但是很在理。
苏溪余光看了一眼楼下,可以隔着巨型螺旋吊灯看见楼下的人影,说道:
“那就走啊。”
进入房间,苏溪甚至没来得及看出屋内的陈设,眼前就暗了半分,因为顶灯被杜修延进门的途中正好关掉了。
只留下床头一盏幽暗的有点像烛台的床头灯。
淡金色的光线很柔和,让人眼前舒适。
“这灯光倒是让人觉得像要做坏事。”
苏溪见状,还能气定神闲地说道,毕竟很快就要到晚饭时间,阿姨随时有可能上楼来。
“原来你喜欢这种场景。”
杜修延身形高,有大半的脸被隐在了阴影处,柔光让他的面容看在眼中像是失焦的复古滤镜,让人想起新古典时期那些光线考究的画作。
如果苏溪会画画的话,应该可以轻易想到用什么颜色能将这传神的一幕画出来。
原本只是想捉弄他一下,将他的脖子轻轻往自己面前勾了勾,迫使他精致的脸可以靠近自己。
她仰头,在他唇角浅吻一下,残留在他脸上的气息若有似无,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碰上。
他动作一顿,错愕地垂眸,好像在仔细分析刚才的那一瞬,究竟是不是错觉。
苏溪认真地仰头看着他的动作,打量着他的神情,像是虔诚而专注地在仔细端详着一尊雕塑,清冽的目光萤萤闪烁。
每次她认真的神情,都在不经意间给人转瞬即逝的隔世感。
她的目光,能穿越时空。
杜修延尽力想要捕捉那目光,却每次眨眼间,就消失了。
他心有怅然,却无处诉说和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