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你素来风流,难道就不明白男女之间的痴恋纠缠,恨海情天?哪怕是当真因谢娘子处置了谢令华,卫侯却未必舍得谢娘子本人受辱。咱们敬她三分,总不会有错。所以你便是如此短视,行事也糊涂。这姐妹情深做出来又有多难?”
姜萱蓦然尖声:“要做姐妹情深自然是很难。阿姊莫非忘了,当初我与陈家定亲,可你却来抓奸,使我与董郎私情之事扯出来,闹得满城风雨。你使得我身败名裂,又被退了亲,又让祖母失望。”
“然后你才得了掌事之权,才有如此风光。你为了得到这些,心狠手辣,什么样事情都做得出来!你聪明得紧,如今倒来说什么姐妹情深。”
姜姚蓦然淡淡一笑,她也没否认。
她眼底浮起了一缕锐光:“阿萱,你何必在翻扯这些旧事?如今你名声已坏,养在家中,平时也要我这个管事的阿姊一一照拂。日后天长日久,你要依仗我的时候可多了去了。既如此,又何必要与我置气?”
姜萱那般指责,也不算冤了她姜姚。当初姜姚偶然得了消息,便安排将姜萱私通之事扯出来。
姜家就是一潭浊水,几个女娘在里面撕扯,什么样的心机手腕都一股脑使上来。那个女娘手里都未必干净,都使了些算计人勾当。
姜姚蓦然想,谢冰柔自是与她们格格不入了,不屑于这些脏事——
姜萱知晓姜姚面善心狠,如今又手握掌事之权,自己婚事也有些妨碍,自然受制于她,故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姜姚蓦然冉冉一笑:“况且阿萱,你如今不是正在讨好季兄,想借他起势?怎么被谢娘子一激,就如此失态,连那红珊瑚手串都扔了?这是季兄对我们姐妹一片心意,是断断不能轻忽的。”
她伸出手,拉住了姜萱的手,将自己笼袖子里的红珊瑚的手串套在了姜萱手腕上。
“姐妹之间本该亲厚,那我便让让你,只是不许再扔。”
姜萱面色苍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姜姚看似打压姜萱,可当她将手里珊瑚珠串套回姜萱手腕上时,竟不由得这么松了一口气。
如今姜藻将这红珊瑚珠串也套在了谢冰柔的手腕上。
两人手腕上有着这么一模一样的红珊瑚珠串,姜姚竟似喘不过气来了。
所以她把这串珠串“赏”给了姜萱,看着姜萱心不甘情不愿的领受,姜姚心尖儿也添了几分快意!
这当家掌事,若不能压家中姊妹一头,又有什么趣味。
姜萱受了教,也不乐意跟姜姚在一处了,故而匆匆退下。
姜姚志得意满,不过看着姜萱背影,蓦然间也升起了几分疑窦。
这些日子姜萱凑在姜藻跟前奉承,也无非是为了拉拢这个厉害兄长,想着趁势在姜家争一争。自己压了姜萱一头,姜萱又是素来不肯认输的性子,那自然不肯罢休。
既是奉承姜三郎这位季兄,那今日姜萱为何还要为难谢冰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