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日,父皇便要大宴群臣,宣太子继位之事。若父皇能多熬几日,待兄长真登基了,还能以太上皇的身份去世。
那仔细想来,便是最好的时机了。
夏日炎气已退,倒不免添了几分秋日瑟瑟寒气。
凉意虽不重,却也毕竟有些逼人。
风轻轻拂过,这样的秋风之中,倒多了几分萧索之意。
谢冰柔上了马车,车帘轻轻放下,倒挡住了几道暗中窥探她目光。
她要入宫,卫玄却并未在马车上。
卫侯已先入宫,谢冰柔去了迟些。
这些日子,她也做了不少事,问过宫中内监,又寻来裴家失散的婢仆。
真相也渐渐清晰,那副画仿佛也只缺最后一块拼图。
谢冰柔也从袖中取出了江良人给自己的那枚发钗,更瞧得是若有所思。
风里面却有别的声音,谢冰柔蓦然轻轻闭上眼,知晓这便是自己需要的的最后一块拼图。
蓦然风中一声清啸,却是羽箭划过空气的破空之声。
那箭落得飞快,咚的飞入马车,眼瞧着要盯中谢冰柔。
箭矢没于车中,却忽闻金石撞击之声,接着射入马车中箭更多,叮叮咚咚如疾雨落地。
那些行刺谢冰柔的刺客训练有素,藏于屋脊之上,绝非寻常流寇。可与此同时,若干身影如轻烟一般掠上,寻着箭来源头。
几道黑影靠近谢冰柔的马车,却也快速被人阻住。
谢冰柔却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知晓自己这些日子犯了忌讳,查的事情也太可怕。旁人留意着卫玄是不假,但却也同时留意着谢冰柔。
哪怕她再如何小心,也总是会落入有心人眼里。
谢冰柔瞧着自己手里那枚发钗,忽想江良人也是死了。
那日江良人跟自己说过话,然后就被溺于水中,再没有了声息。
别人都道是江良人失足落水,可谢冰柔却并不这样认为。
算算日子,好似应该是胤帝醒来,接着江良人便生出了不幸。如此一来,倒跟自己推断有所作证。
她就在着车中约莫两刻钟,外面闹腾声也淡下来,显得十分有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