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心里好奇,后来去查一查,原来韩娘子果真是祖籍扬州。”
“而不久之前,京郊出现了一桩凶杀案。这殷华、殷月两兄妹皆死在客栈之中,他们二人也是扬州人氏。我那时看过两人的路引,知晓二人来至通县。偏生韩娘子你十分凑巧,也是扬州通县人氏。”
“都是扬州人氏也还罢了,你们偏偏还来至于同一处。”
“案发现在,我发现凶徒身上有十分浓重的香水味,于是在勒杀殷月时将身上香水味道染在殷月身上。不但如此,我还在案发现场发现一片红色的手指甲。”
谢冰柔从囊中取出了那片指甲,那枚假指片殷红如血。
京城的贵妇们已经流行指甲套,或者在手指上贴假指甲,如此能显得手指修长,更加赏心悦目。
可这不是适合做事的装扮,贵妇人们十指纤纤,不必洗衣做饭,自然可以这么装饰手指。凶手带着这样装饰行凶,自然会掉落一片指甲在案发现场。
“我便想起自己听萧芳枝提起过,彼时有一女娘跪在小卫侯跟前,她苦苦哀求,似在恳求什么事。小卫侯却没怎么搭理她,也不知晓求的是什么。而能出入宫闱,恳求小卫侯的,必定是有品阶的命妇。”
“韩娘子,你说那女娘是谁?”
韩芸没有说话,她面上的温柔消散了,继而透出了几分冷意。
眼前的谢冰柔既年轻,又聪明,也是有几分模样,说是有几分姿色也担得上。卫玄性子冷,大约也觉得谢冰柔有趣吧?
这样想着时,韩芸心里便生出了恨。
谢冰柔话锋一转:“对了,我总觉得韩娘子大约是不喜欢我吧,否则为何好端端的,却要和我说一些旧事。”
“难道是因为我日子过得太顺?”
“我这样年轻,长得也并不差,而且还谋得元后跟前女官职位,也将自己身份抬了抬。小卫侯好似也很留意我,对我也不错。便算我攀不上小卫侯,也不妨碍我另外谋个很不错的亲事。”
“以后我前程似锦,日子过得不知晓多顺意。”
“这可太惹人厌了。”
韩芸心里亦是在想,这可太惹人厌了。
这样想着时候,韩芸蓦然大声咳嗽,谢冰柔还将一块帕子给递过去。韩芸捂着唇,咳出了一口口鲜血,将雪白的手帕染得血迹斑斑。
谢冰柔温声说出韩芸那时候心里话:“所以最好得给我寻一些事,譬如告诉我,我那位阿父当年死得蹊跷,甚至跟景家那位老爷子有些关系。于是我便有了一个仇人,对方还位高权重,这样我的人生仿佛就开始不舒坦了。”
“便算我忍下来,可是心里也不会快活。更何况我纵然能忍,还可以挑动景家对我发难。其实川中之事,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是一些旧事。我入了京城,一直也没有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