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小细节上似乎却暴露了谢冰柔的不安。
卫玄不是元璧,当然也不会被一些表面的迹象所欺。
如今卫玄走上前去,轻轻将茶盏盖上,掩住了这残茶余温。
他目光沉沉,也不知晓在想什么。
然后他用箸夹起那块梅花糕,细细的咬了一口。
卫玄素来不爱吃甜食,如今这糕点甜里微酸,使得卫玄轻轻皱了下眉头。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吃的。
这时谢冰柔也被萧芳枝的话带着联想到了卫玄,一时也不觉微微有些恍惚。
她忍不住想卫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梦中的那个男子如寒光凛凛的剑,难以摧折半点,似乎很难与情爱产生什么联系。
不过这样的男子哪怕没有私底下养个外宅,却也没多大瞧得起男女之情,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在他眼里大约只剩个利用价值。
因为谢冰柔是个多情之人,她一向认为人是需要感情的。
就如十五岁时她会对秦羽冲情窦初开,在蜀中会与阿韶情如姐妹,现在会爱着自己的妹妹青缇,也从大夫人以及大兄身上感受到几缕温情。
谢冰柔忽而觉得自己调回皇后身边,也许真是一件好事情。
皇后虽险,险不过卫侯。
宫中水深,深不过卫玄身边的水。
她也猜一旁的萧芳枝心思,对方杂七杂八的跟自己说了这么些话,但真正担心却是别的事。
萧芳枝之前向卫玄抛橄榄枝,言语里还踩了元后几脚。也不怪萧芳枝不谨慎,那时萧芳枝觉得自己纵然当不了太子妃,可也能被选为太子良娣。
如今萧芳枝已被卫玄暗箱操作撸下来,可不就还要继续在皇后跟前做事。
谢冰柔为安其心,自曝其短:“以后冰柔在皇后跟前做事,还盼萧娘子多加照拂。我之前查出元家大郎是凶手,皇后宽宥于我,却怕娘娘身边的人替她不平,我心中也很忐忑。”
言下之意,自己名字也是在元后跟前挂上号的,又怎么会去说三道四?
大家都是聪明人,谢冰柔这么说,萧芳枝自然是懂了。
萧芳枝略松口气,然后面颊上也生出了几分愁色:“可我也是愚钝,只怕也不能合娘娘心意。淑真也是可怜,她是运气不好,撞着元家大郎犯病,否则也未必会死。她前日里还好好的呢。”
萧芳枝有些泄气:“我也没什么想法,在皇后跟前,也就那样儿。这有些事情,我怕也是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