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二人都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裴护坐在床头,穿着普通低调,颜色却是她从未见他穿过的浅色,看惯他从前穿的黑色侍卫服,乍一眼还有些不习惯。
他整个人瘦了一圈,大漠的风吹日晒,令他的皮肤变得更加贴近古铜色,一双眼睛自带锐利,只有在看到日思夜想的小公主时,才稍稍有了些柔和。
而在他眼中,公主似乎长高,变得更加成熟了。
她不再是以往那个情绪不受控的小姑娘,分别近一年,再次见到他,她也没有立刻就哭鼻子,更没有像儿时那般,看到他受伤,就会抱抱他、安慰他。
果然如他所料,温太傅把公主照顾得很好。
思及此,裴护虽觉得欣慰,却也有种酸涩的惆怅感。
慕辞直愣愣地站在那儿,目光落在裴护的腿上。
阿护,你的腿她双手紧握,难以置信地看着双腿瘫痪在床的裴护。
他两条腿都被用木片固定着,床边还放着一对辅助行走的简易拐杖。
想到他这些日子的艰难,慕辞就红了眼眶,再也压抑不住那汹涌的酸意,鼻音夹着些微哭腔,颤声道。
你的腿是谁是谁干的!
就连早已知晓具体情况的楚安,真真切切地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震惊之色。
柳嬷嬷将裴护当做亲人一般,看到他弄成这样,只有心疼和不忍。
裴护冲慕辞笑笑。
公主,属下的腿只是看着严重,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初了,不信,属下这就走几步给您看看
说着,他就要起身下床。
少主!守在床边的陌生男人赶忙制止他。
慕辞也立马用言语阻止他胡来。
见他们都这般紧张,裴护脸上的笑意反倒更深了。
真的没事。大夫还说过,要我平时试着走动走动,就像孩子学走路那样。
说完这话,他又和慕辞介绍身边的人。
公主,这是阿赞,随着我出生入死过的好兄弟。
阿赞是个皮肤黝黑、个头中等的年轻男子。
一听好兄弟这个形容,赶忙无措地摆手否认。
不不不,不是兄弟,我们都是少主的手下,对了,公主天启的公主殿下,得行礼的
阿赞之前向人请教过天启的见礼,可真的见到这位貌美如花的小公主,之前学过的东西,怎么都记不起来,只能行了个四不像的见礼。
慕辞从来不在意这些俗礼,更何况,她现在也只在意裴护的伤势。
这一路上,她都在想他的伤势如何,以致经常做噩梦,不是梦到他断手断脚,就是梦到他七窍流血、朝不保夕,现在看到他只是腿有伤,而且还能痊愈,并无性命之忧,心里那颗大石头才算真正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