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回京后,他便隐约察觉有什么人暗中盯上了楚家。
在齐阳伯府,他受乔穆彤设计时,顺势起了一念,可让楚筠暂且免于当下的风波牵扯。
只是事起仓促,他来不及同她说,楚学士已一怒之下退了两家婚事。
何况重生一事天方夜谭,他要做的事本就难以与人明言。若细说起来何尝不是匪夷所思,牵扯重重。
以身作饵,自是因为他胸有成算。只是重来一世,每踏一步都可能生出新的变数,他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也就不愿让楚筠知晓那些阴暗的腥风血雨。
她胆子小。
只在偷偷去看她时,留下了那截绢布。上头所留之意,就是希望她信自己这一回,这几日乖乖待在府中,无论听闻何事都当作不知。
待京中的大事了结后,他会与她当面解释。
可楚筠还是来了此处。
魏淮昭心道,大概她从不曾对谁如此恼恨过,竟是连害怕都顾不上了。
楚筠并不想哭,可又忍不住泪,透过朦胧水雾的视线不时落在他的身上,又皱眉闪躲。
魏淮昭看出楚筠是在担心他,嘴角又不禁上扬几分,实话说道:“没事的,小伤且算不上。”
此处毕竟是刑部所在,而他们定又得了季国舅的口风,这不过是入狱必经的见面礼罢了。
虽说瞧着吓人了点,但还没有爹的那手鞭子有劲。
楚筠已顾不上找帕子,抬起袖子使劲擦了擦不听话的泪,吸着鼻子瞥开了目光:“我又不在意。”
魏淮昭点头,柔声道:“嗯,你不在乎。是我在乎,担心你瞧了会害怕。”
魏槐晴此时脸色好不了一点,魏家人不怕血不怕伤,但哪能任人如此污蔑折辱。
若不是魏淮昭示意她近前,她已想去找人算账了。
她附耳过去,听魏淮昭说了几句,眉头越蹙越紧,眼中却渐露疑惑。
魏槐晴看了看他。
魏淮昭冲她点点头,然后道:“带楚筠离开吧,护好她。”
魏槐晴心道这不是应当的么,并适时提醒道:“你别忘了,你们那门亲事可都退了。”
楚筠虽见到了人,可还没说上几句话,狱卒就已在催促。
魏淮昭并未多言,只说这里太脏了,让她尽快回府去。
他同她说话时,笑意神色一如之前。楚筠沉默下来,对上他的视线静静看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