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曲尺这一次也算承了户部尚书一个人情,他不过就是一个个的“心愿”,想叫世子殿下多看重他一些,她既然有这条件可以谏言几句,权当还人情了。
冉荣庭听到她这样说,那自然是脸上乐开了花,但嘴上却得虚伪几句:“我不是这意思,哎,罢了,那便谢谢郑大人了,郑大人你这头还得忙,那下官便不打扰了,先行告辞回宫复命。”
“劳烦冉大人特地跑这一趟,曲尺送送大人吧。”
“不必不必,郑大人你忙你忙,下官自己走就行了。”
在一番人情来往的客套之下,郑曲尺送走了冉荣庭,她回头见灵堂已经没什么宾客前来祭拜了,便暂时将灵堂交托给常家管,她自己则回房收拾一番,褪下丧服穿上一身常服,叫上付荣就从后门偷溜出去了。
她此时并不知道在上将军府的大门前,桑大哥正一瘸一拐,满头是汗的赶过来。
他想进去,可门房却不让,因为他没有“讣告”,更与上将军府没有任何关系,自然是被拦阻于前门。
“桑大哥,你腿脚不便,跑过来这里做什么?”柳风眠追上来问道。
一见柳风眠来了,桑大哥紧了紧拳头:“我只是随便逛逛……”
柳风眠嘴角一抽。
随便逛逛?
他当自己瞎啊,谁随便逛逛会逛到上将军府门前啊?
柳风眠假意不知情,好奇询问道:“桑大哥是认识上将军府的谁吗?来寻亲?”
桑大哥闻言,却眼神闪烁,含糊其词:“不,没有……”
盯着上将军府的匾额,桑大哥心中却想着,不可能的,尺子怎么会是上将军夫人呢?一定是他听错了,柳府下人们议论的那个“郑曲尺”肯定只是同音字,并非同字,更不可能会是他们家的尺子。
尺子说过,“柳风眠”不在,只是受上级委托去外地办事了,这事柳家的人也已佐证,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谋士,眼瞎又柔弱,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人人谈之色变的“活阎罗”宇文晟呢?
他们家尺子哪会这么命苦,不可能的。
桑大哥不断说服自己相信,但事实上也很容易相信,毕竟“柳风眠”是尺子在福县送亲队伍中给自己找的一个赘婿,堂堂一国上将军要娶妻,多的是公主贵女求嫁,他怎么会纡尊降贵去娶一个貌不惊人的匠人之女呢?
这不合常理,更不合规矩。
意识到自己刚才估计是听岔了,还自己吓了自己一身冷汗,桑大哥一脸歉意地转过身,对柳风眠道:“不好意思,让柳公子担心,还特地出来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