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曲尺瞥过眼,看到炉内燃至一半的香之后,对监事笑了下:“多谢监事提醒。”
监事被她璨然一笑,闪了一下眼睛,亦友善地笑了笑,与她点头致意:“夫人不必客气。”
郑曲尺走到了木件堆里,没耽误任何挑拣的时间,直接就找到了十三块组件,然后她一把将它们扛起来走到一边空地。
没有任何停滞拖延,起架、嵌入、敲打木件契合,行云流水的连贯动作之下,几乎就是不费吹灰之力,一个盆架便完整的被组装起来了。
这时候,所有人都瞠大了眼睛,诧异呆滞。
……原来真有人做擅长之事的时候,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寻常简单。
可这简单吗?
绝对不简单。
只要看做着同样事情的敖奇就知道,他焦头烂额了半柱香,才稍有成果,却在看到对方后来居上,不仅脸色大变,甚至因为莫名的颤悚而僵硬住了手脚,浑身大汗淋漓。
人的意识是可以变幻成各种各样的设象,而现在敖奇的眼中,郑曲尺就像一座高大的无法逾越的山,任他在她脚如何蹦跶,但在她眼中他或许连一只蚂蚁都不如。
她手上拿这些应该是这里面一大堆部件最少的,组装也相对最为容易的了吧,但是没有人敢说这位小夫人投机取巧了,因为在这么多木头部件中,她是任由敖奇先手,他也可以先选盆架的,可他却没有优先选择这个。
是敖奇不想吗?
不,是他根本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个简单的,他挑选的是他目前水平与眼力能够找出来的一些好辨认的大块部件,而小众又细小部件的盆架,混在这么零碎的大部件当中,如同海滩沙砾。
郑曲尺完成之后,看向了燃香,又下了一截,她又看向敖奇,他也组装得差不多了,至少他将已经找到的部件都拼装上去了。
但还不够,他至少要将剩余的时间全部耗光,或许才能够将它组装完成。
还用得着比吗?
监事看着如同失了魂了敖奇一眼,轻叹一声,又在看向郑曲尺时,扬起了微笑道:“第三门,郑夫人胜。”
敖奇如同膨胀的气球被扎破了,他脑袋轰地一下炸了,一脚踢开了面前还没有完成的组装,胸膛起伏不定,目眦欲裂地指着郑曲尺:“你这是运气好,你挑了这么一个简单的,我只是运气不好,挑了这么一个难的,如果我们组装一样的木具,老子一定不会输给你的!”
听他这么一说,底下某些他的“粉头”还真就信以为真,完全没有任何分析与判断力,赞同了敖奇的话。
“没错,你这么一个盆架装起来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