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就怪在,近几十年跟十几年前建造的房屋竟没有多大区别,这说明什么?
说明邺国的工匠一直停滞在几十年前,近来的工业是真的没有任何拓新与进步。
不过她一路走来,看久了,又觉得历史的肃穆与古长悠久色调,好像又能中和这乱搭一通的突兀感,这就叫她感到奇怪了,难不成历史跟人文环境还能给它加上一层特殊滤境?
要不然,寻常这种色调弄起来,绝对就是踩屎坑的感觉。
她一边带着疑惑,一边又去比尺墙体厚度,收分大小,还有窗口与门的比例,她发现收分大,而放小窗子的比例,便会将建筑显得尤其的雄壮结实,檐口和墙身上大量的横向饰带,给人以多层的感觉……这些特点在艺术上增大了建筑的尺度感。
她好像明白了,一个时代的建筑与某种偏爱色彩的融合,是真的可以被大环境给宣染的,邺国人好像都不喜欢暖色调的喜庆色彩,连军队都是属于黑色的庄严感,他们的色彩文化更倾向于厚重与力量感方面。
郑曲尺在王宫内一番阅览感悟过后,临近午时才意犹未尽的回到百部殿,她刚一进去便见到容瑢等在那里。
她见到郑曲尺的第一眼,来不及掩饰表情上一瞬间的不虞,但下一秒又恢复了往常的和煦温柔,她手上捧着一件东西,郑而重之交予她:“将军夫人,你终于回来了,这是世子殿下让奴婢交予你的东西。”
郑曲尺一看,便知道那是什么了。
他倒是说到做到,一得到这件重要的物什,便第一时间借给她用。
“他人呢?”
容瑢抬眸看了她一眼,眼中似饱含着一种同情与怜悯色彩,轻声道:“巨鹿国此次来参加六国试兵的军队到了,圣上交待了由殿下来主持这次的接待仪式。”
说完,似以为她不懂,容瑢又小心地补了一句:“今日听闻将会殿前认尸,将军夫人请节哀。”
郑曲尺再次听到这个消息,已经可以完美的掩饰住自己真正的心情了,她脸上却没有多少情绪道:“这个金印,听闻是能够调动邺国的前军、后军、中军的全部兵力,对吗?”
“……是。”
容瑢眯眸打量郑曲尺,心里犯嘀咕,她听到这个消息为何一点都不感伤心?
容瑢不理解她的想法。
她本以为,郑曲尺听到这件事情之后,必然是会大受打击,甚至会为即将到来的场景而泪流满面、痛欲绝才对。
毕竟像她这般毫无背景、又无本事的女子,一旦意识到自己彻底失去了依靠,就只会哭哭啼啼,哀怨悲伤,这种女子容瑢见得太多了。
容瑢刚这么想着,却不经意扫过郑曲尺的面容,呆滞住了。
因为她看到……郑曲尺竟还在笑?
“蓉蓉,你说,现在的邺国,谁手上握着的权势兵力有我多?”郑曲尺伸手拿起金印托在手心之上凝注,就好像她已经将邺国最大的滔天之势掌握在了手中。
容瑢如遭雷殛,全身一阵发麻,瞠大眼睛怔忡地看着将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