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们不懂如何与小郑这样看似软糯白净、实则又倔强认真的小女子相处,敌人就杀,同盟就结伴,但如她这种无法准确定义身份的人,却为难了。
才质疑了她两句,人就讲了一大堆的苦难悲惨史,小小年纪饱尝风霜,她都这么惨了,还这么努力,这么上进,这么拼命……
她要再多说几句,估计他们还是不知道回什么,只能找个地方躲去了。
“是挺有用的,且比男子更有用。”
在一片“我真该死”的无声沉默当中,兴安那辨识度极为明晰的嗓音在后方响起。
他走到了郑曲尺旁边,颀长的身躯却将晚霞的余光都吞噬了,只倾轧下一片阴影笼罩在她的身上。
郑曲尺瞬间就像那被狼盯上的小动物,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所以,我才不辞辛苦,特地将你从福县拐到了我这匪窝里……”
郑曲尺听得心头狂跳,他偏过头来,声音拖得长长的,那过于弯长的眸子,莫名像是两柄变形的镰刀,既危险又钩人。
完了……这暧昧不清的言语,这勾缠不休的姿势,再加上她这副身躯好像总能莫名吸引一些性子变态的家伙,他、他该不会是想让她当他的压寨夫人吧?!
郑曲尺赶紧朝后退了一步,哪成想兴安竟先一步看穿她的行动,与之同步迈进。
这下,不仅郑曲尺是这样想的,连一众路匪都一脸懵了。
……他们是不是都会错意了,兴安拐来这小木匠,根本就不是给他们匪窝准备的,而是给他自己准备的吧?
正当郑曲尺受不了这快喘不上气的氛围,心一横,就直截了当告诉他:“其实,我早嫁……”人了。
话正当一半,兴安那一口大喘气,终于接下了未尽之语:“……当小木匠。”
郑曲尺:“……”嘴角猛地一抽。
路匪也全都眼皮子一跳。
兴安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笑问她:“你刚才说,你早嫁什么了?”
郑曲尺努力挤出一抹微笑,道:“其实,我早加……入你们,就可以早一日为咱们做出一分贡献,我虽然手脚功夫不行,但我还可以做些其它事情。”
“真这么想加入我们?”兴安再次向她确定。
郑曲尺毫无犹豫道:“想。”
在她回答完了之后,兴安眼神忽然起了细微的变化,虽然转瞬即逝,但郑曲尺却没有错过。
那是一种玩味、恶趣味又莫名夹杂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深黯晦暗,像是坠入深海一般的神秘未知。
“兴安,人来了。”
一个负责侦查的路匪从坡下跑了过来。
兴安转过头,神情霎时间就换了一种贪婪的凶相:“终于来了,我们这头也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剩下的就是所有人随时听从指令,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