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显然不是这样的,他们反倒像是借了巨鹿国的道,专程来埋伏他们……
“不对劲啊,宇文晟,我们是不是上当了?”郑曲尺忽然反应过来了。
南陈国的人怎么知道他们会从这条路过来?
这只有两种可能性。
要么就是遇巧了。
但遇巧的可能性太低了。
要么就是……他们跟巨鹿国的人早就结盟了,他们早就算计好一切,在每一条他们可能出现的必经之路设下埋伏……
也就是说,他们哪怕摆脱掉了巨鹿国的兵马,也会如期遇上南陈国的人,因为要从巨鹿国回到邺国就只有那么两条路,只要知道他们的目的地,那么摸清他们的行动轨迹也就根本不难了。
宇文晟拔出了剑,给她讲了一个冷笑话:“杀光他们就不算上当了。”
郑曲尺:“……”
这种严肃的时刻他能不能正经一点啊。
“别冲动啊,咱们再商量商量,他们这么多人,哪杀得光啊,要不,咱们还是选择掉转头吧。”
这人什么毛病啊,动不动就依靠暴力来解决问题,要知道人是文明的创造者,也是文明的接力者和传播者……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嚣张得意的喊声。
“宇文晟,你终于来了,你想不想看看你这些忠心的下属接下来会是什么下场?”
郑曲尺听到了声音,她奇怪道:“什么下属?”
他们的人不是都在车上吗?
郑曲尺赶紧调整角度,努力辨认喊声的方向,却见到了一个山坡上,有一批军队正押跪着十几人朝他们这边瞭望叫嚣。
那十几个人,周身都是伤,鲜血淋漓,显然在这之前遭受过一番折磨。
“他们……是谁?”郑曲尺怔然地问道。
玄甲军也透过槽口看到了那边的情况,他们脸色遽变,死死地咬紧牙关,许久才痛声道:“……是将军安排在渡口接应我们的人。”
“是玄甲军。”宇文晟淡淡道。
郑曲尺看对方这架势,忽然意识到对方要做什么了,她瞳仁一窒,认出了其中有一个人正是在营寨跟她聊过野菜话题的士兵。
这些人都是从长驯坡营寨出来的人,她有些慌道:“我们得救他们。”
宇文晟眸中的暗色漩涡,令人不寒而栗,他道:“来不及了。”
“哈哈哈,宇文晟啊宇文晟,你这个缩头乌龟,你躲在车里不肯出来是吧?好啊,那我就先好好地招待一下你的这些忠心下属,杀了他们!”
只听他一声令下,押人的南陈国士兵就手起刀落,噗——鲜红的血液喷溅了老远,十几个人头就这样轱辘地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他们至死,没有求饶、没有呼喊、没有痛哼一声……他们至死,都保持着邺国士兵对敌人最高傲的蔑视态度,宁死不屈。
郑曲尺一双通红的眼睛被一只冷白冰凉的手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