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曲尺找到上等房壹号的房间,房门敞开了一条缝隙,没锁,她觉着奇怪,就稍稍推开了一些——
她看到宇文晟正站在窗边,面朝窗外,抬起了一只手臂,手腕处拱起,上面停留着一只瞧不出什么品种的鸟。
不像是信鸽,也不是麻雀,对于没见过几种鸟类的她,只能勉强分辨出这是一种雀形目。
“谁在那?”
宇文晟头也没回出声问道。
郑曲尺就很神奇,这练武之人是不是都长了一对顺风耳,她明明都没发出什么声音,却被他发现了自己的窥视。
她立即挺直身板,想说些什么,比如,蔚大哥不是说你正躺着呢吗?
但最后,她只干巴巴问了一句:“你在赏鸟呢?”
可一说完,她怎么觉着这用词怪怪的,于是又补了一句:“挺好的,那你慢慢欣赏吧。”
见他不像病重的样子,郑曲尺正打算替他关上门,却被宇文晟给叫住了。
“你才过来,就说了两句话,便又转身就走?”
宇文晟转过身,直勾勾地看着她,那眼神直叫郑曲尺发毛。
“不是,我这是怕打扰了你……跟你的鸟玩耍。”她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了。
宇文晟道:“它叫鹟鵙,是我专程找鸟师训练出来,用于传信的一种,它是来送信的,或许是久不见其主人,它虽被取走了信,却还留恋于我手腕处,久久不远离去……”
“是吗?”她接得好干巴。
“你说……”宇文晟狭长的眼眸微微上佻,疑惑地问道:“人与它相比,谁更有感情一些?”
郑曲尺没想那么多,她就事论事:“这可能得分人分鸟,有些人,感情充沛,他胜,有些鸟,被养出感情了,它胜,这没有具体的对象作参考,不好比。”
宇文晟这时微微一笑:“那你觉得,你跟它相比,谁对我更有感情一些呢?”
这一次,他打出了一计直球,不再给她任何顾左右而言他的机会。
郑曲尺不解地指了指鹟鵙,问道:“为什么你要拿我跟它比?难不成在你眼里,我跟它是一样的?”
干得漂亮啊郑曲尺。
这话简直发挥出了男女吵架时候的智慧法则,占不上理时,就表达自己的感受与立场。
一句反问,让宇文晟一时哑言。
同时,他手臂一扬,放走了鹟鵙。
“所以,你来做什么?是看我病死了没,还是想趁着我此刻虚弱,直接气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