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曲尺舀了两碗香喷喷的鸡肉,她耸了耸肩,道:“哥,是他不肯进来,他明早还得送我回营寨,所以没走,那个人一看就是一个很规矩,又很守原则的人,我说过了,可根本劝不动,一会儿我给他送床被褥跟鸡肉去,在马车上将就一晚应该问题不大。”
桑大哥听完她的解释,也就不多说些什么了:“你先歇着吧,我去送。”
将润土安置好了,郑曲尺跟桑大哥在饭桌上,她一边啃鸡腿一边说道:“哥,你那还剩多少钱?”
“放心,你之前给的还没有用完。”
“别太省了,幺妹还在长身体,你敷腿的药也不能停,要不这湿寒天连觉都睡不安稳。”
桑大哥摆摆手:“好了,这些事情我知道安排,你还是说说你的事吧,你这是又打算做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
她现在这张脸,倒是比之前“桑瑄青”那张小黑脸要好看不少,但却十分陌生,连一点她原本的模样都找不着了,就跟完完全全换了一张人脸似的。
酝酿了一大堆词汇,最后郑曲尺一对上桑大哥那一双担忧、愁绪又安静的眼眸时,扯谎是张不开嘴了,只能实话实说:“哥,我要去巨鹿国参加霁春匠工会。”
桑大哥怔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说,你要去参加霁春匠工会?”
郑曲尺放下骨头,抿了抿唇,神情纠结道:“对。哥,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告诉你,就是……”
“你要去就去吧。”
桑大哥出声打断了郑曲尺的欲言又止,她眨了下眼睛,问道:“哥,你不阻止我吗?”
“你人长大了,主意也大,我阻止不了你,但你要跟大哥保证,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到危险当中,知道吗?”桑大哥严厉道。
郑曲尺心情有些复杂,她看着碗中浮油的鸡汤:“以前我可能无法保证,可现在我不是一个人了,风眠他会保护我的,所以大哥,你不必总担忧我在外面会不安全。”
以前,她跟宇文晟是敌人,所以她每天活得战战兢兢,生怕哪一天会被揭穿细作的身份,被其分尸惨死。
可现在,她由于“业绩”超群,摆脱了底层二五仔的身份,都混上将军夫人了,她相信她的安危应该是妥了。
认真说起来,宇文晟好像间接或直接都救过她好几次了。
可每一次,都是在一种混乱又对立、隔阂的情况下,所以她竟一次都没有认认真真地跟他道过谢意。
见她神色怔仲失神,桑大哥叹声道:“尺子,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不能告诉大哥,但大哥希望你总有一个能够分担你压力的人。”
“大哥,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
郑曲尺仿佛考虑了很久,终于才豁出去道:“我们其实不姓桑,而是该姓郑对吧,我们的父母都是墨家弟子,但因为他们手上拥有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没有交给墨家,所以才会被墨家迫害至福县……”
桑大哥脸色遽变:“这些事,你不必管,你现在只专心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