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问题,杨崮在哪?”
士兵想了一下,道:“他应该……是被关押在城主府里,有很多人都被关在那里,你要问我具体在哪里,我一个小小的马前卒,根本不可能会知道。”
“好。”
似很满意他的识相,公臣崖声音友好地松开他。
然而,不等士兵想奔起叫喊时,“噗嗤”,从黑暗中横来一刀送走了他。
事后,他换上对方的邺兵衣服,并扯下腰牌,然后扮成他的样子回到队伍当中,一路上跟着这些士兵对全城大型建筑进行浇洒,泼油。
他沉默寡言,一路上只安静做事,他时不时会听到躲藏在房子里的人,会害怕哭喊的:“不要,不要放火烧死我们……”
“有没有人能救救我们,陌司马真的会来救我们吗?”
“为什么不肯将人交出来,难道我们这么多人的命,都比不上一个女人重要吗?巨鹿王可知道,司马陌野将我等一城人的命,都置之不理,他心肠何其歹毒啊!”
显然他们都知道,自己接下来将面对的是怎么样的命运。
公臣崖不知道司马陌野究竟是什么想法,是当真将人杀了,交不出来,还是他觉得那个叫郑曲尺的女人,当真可以跟一城的百姓相等份量?
任谁都没有考虑过,那个据说是重伤的女人,其实早就从戒备森严的营寨中,自己想办法逃得无影无踪了。
这事说出去,谁会信?
正因如此,陌野没有将这件事情大肆宣扬,当然他也需要宇文晟心里保持一种怀疑心理,这样他至少可以利用郑曲尺来挟制他。
事实证明,他做对了,但也错了。
他达成了一部分目的,却也再无退路,这一次,他交不出真正的郑曲尺,那么这将令他陷入一种名声扫地的境地,风谷沙城造成的最终恶果,也将由他来承担。
名声是好是坏,陌野其实并不在乎,但是这一次功败垂成,却让他难以释怀。
他怎么都想不通,宇文晟是怎么仅凭一眼,就分辨出“郑曲尺”的真假来的。
若非他这么快就将人认出,一切顺利的话,全城的百姓将被连夜释放,而他也能有足够的时间,在风谷沙城的北、南、西门同时发起进攻。
而非仅兵行险着硬闯了南城门,只救出一小部分。
公臣崖自然不清楚陌野心底的计划,他只是看到此情此景,恨不得将陌野跟这些邺军一并都杀了。
一直忙碌到轮值换班,他没与任何人眼神接触,便迅速回到了荒宅中。
乍见他一身邺军装扮,熟头熟脑地蹿进房中,他们还心惊不已,直到他说话喊了“梅姨、柏树”,等到心焦的众人这才赶忙围拢上来,询问他情况。
“怎么样了?探听到情况了吗?”梅姨拉住他一条手臂。
公臣崖拍了拍她发凉的手背,沉重道:“司马陌野骗了宇文晟,他用假的想蒙蔽对方,但却被当场拆穿,是以,三日之期提前了,在今日午时之前,倘若宇文晟的夫人还没有出现,他就要放火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