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这个病态的疯子!
郑曲尺氲了一层薄浅水雾的眸子看着他,在心底恶狠狠的咒骂着他。
对待敌人,或者是不怀好意之人,他向来就不懂什么叫心慈手软。
但不知道,为何当看到郑曲尺眼中那惧意与愤怒时,他一向折磨完人后的愉悦心情,却像被什么针戳破了一样,漏了气,开始烦燥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眼神?”他闪至她身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来。
那幽暗、微弯的眸子,摄出逼人眸光。
郑曲尺余光扫着秋,他咬紧牙关,在地上蠕动的爬扭,估计是太痛了,他清秀的五官此刻狰狞惨白。
“是因为我为他求请的话……你才这么折磨他的吗?”她颤声问道。
宇文晟看她始终不愿意看他,手上力道加重,可这一次哪怕郑曲尺痛得咬紧牙关,也不肯妥协。
他阴沉下声音:“你以为你的话对我而言,有这么重要吗?他变成什么样子,都取决于他是什么身份跟做了些什么事情。”
正是因为这一句话,郑曲尺终于转过头来看向他。
而宇文晟在看到了她那一双微微愤恨的眼睛,之前一直冷郁的心情才好转一些。
她抿了抿唇,道:“我之前曾经是墨家弟子,可后来我不想给他们卖命,你之前说我逃过一劫,那现在你还会秋后算帐吗?”
宇文晟松缓下力道:“本将军说过的话,自然不会反悔,可桑瑄青,你对我隐瞒的事情越来越多了,若再有下一次,被我查出来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这么幸运了。”
郑曲尺闻言,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事情,她都禁不住一阵背脊发凉。
宇文晟不同于她认识的任何一种人,他城府极深,让人完全看不透他的下一步动作,若非他临走之前的暗示,她甚至永远都猜不到他前一秒究竟对她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他想杀她,或想留下她,全凭他一念之间。
而这样可以依凭喜好、心情来定论别人的生死的人,就她这点心机怎么搞得过他?
所以她决定以真诚的必杀技来。
“你看到了,我并不想跟他一起逃掉,我想过安定的生活,不想参与进这些麻烦危险的事情当中,我只是一个工匠,我的作用只体现在于攻克各种工事建筑难点,而不是卷入纷战跟政治当中。”
宇文晟听完,久久缄默片刻,弯起嘴角:“你的话,最好的真心的,桑瑄青,我只给你这一次的机会。”他又看向秋,语调不经意上扬几分,愉悦道:“你刚才的选择是正确的。”
“你会杀他吗?”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当然不。”宇文晟似乎有些意外她会这样认为,他像跟她吐露一件秘密一般,眼神幽幽盯紧秋,声量却透露她一人知道:“我好像已经猜到他是谁了,凭他在墨家的身份跟价值,我可是能在墨家那里换取一个很好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