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清晰记得不久前,因为她打算拒绝刺杀任务,她被他当成叛徒打算清理门户,这会儿他怎么能毫无愧疚之心想住进她家里?
想屁吃吧他。
郑曲尺果断拒绝:“没多余的房间。”
这也是大实话。
当时他们一家急需落脚点,又穷又急的,她只能规划出三间平房做刚需,若以后人口多了再修建。
但这个问题对于秋而言,并不是大问题:“我可以继续跟你住同一间啊。”
“我大哥跟幺妹胆小,你来路不清,还经常神出鬼没,会吓着他们。”
“你们父母是墨家弟子,你们三兄妹也是,可你为什么要一直要瞒着他们,不让你大哥知道你在替墨家做事?”秋不理解。
这件事情郑曲尺也不清楚,但她知道,桑大哥对于他们的过去,父母的死亡,甚至包括她曾经在墨家使用的名字,这一切都厌恶且避讳。
倘若让他知道她在替墨家当刺客,她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她不想再跟秋说这些,正想转移话题时,她忽然想起一件被她忽略掉的事情来。
她紧声道:“你之前说,巨鹿国的人引宇文晟他们去春出渡,是因为在那里早就布好机关陷阱?”
“嗯。”
“什么样的埋伏,凭方才那三十几名骑兵能不能破得了?如果出战的不是宇文晟,而是其它人呢?”
秋:“巨鹿国的司马陌野武功不及宇文晟十分之一,但两人交手,他却每一次都能够从宇文晟手上侥幸逃脱,靠的就是他一手变幻莫测的机巧术。”
这一句话,算是解答了郑曲尺心底的全部疑惑。
“一个孩童如果手握利器,也是能杀得了饥肠辘辘的恶犬。”
连宇文晟都应付不了巨鹿国的机械杀器,其它人就更不用说了。
“你怎么了?”秋歪着头盯注她,总觉得她现在好像正面临着一种很艰难的抉择。
郑曲尺眼中酝着最后一丝希望,问秋:“你几岁了?成亲没有?有邺国的正规户籍吗?愿意入赘吗?”
秋被她连番的问话整个怔愣了半晌,才道:“十五,没有,没有,不愿。”
郑曲尺很失望,因为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既然秋敢自己送上门,她就敢老牛吃嫩草,不去想那个骗了她的倒霉赘婿,管他去死。
但她做梦都没想到,这棵嫩草竟然连十六都没有,她就是再丧心病狂也啃不下嘴啊。
“shit!”
郑曲尺低咒一声,头一转拐个弯,然后拼足了全部勇气跟不知明的怒意,就朝春出渡的路奔跑而去。
风扬起她面巾跟衣摆,她跟只愤怒的小鸟一样,要把被“绿皮猪”给偷走的“鸟蛋”给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