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的骑射是英国公亲手教导的,其余兄弟都是请护院侍卫教的。
因此他可以说继承了英国公的一切。
自从尚了公主后,宁远侯享受到的富贵更是超乎想象。
颜色稍微差一点的婢女都不配近他的身。
从他懂事起就没被农村老太婆碰过,宁远侯强忍厌恶。
多年的历练,他真正的心思掩藏很深,并不会外漏,顾家上下无人能看透宁远侯。
“老头子,咱们同熙儿感情深,可也不能把亲儿当作仇人看待。”
顾老太太显然比刚认亲时有所改变,固然放不下顾熙,老大媳妇的话入了她的耳,“两个都是我儿子,看他们好好的,我就知足了,他们都是好儿子,只是难免因为意外而心生龃龉,咱们做父母该在一旁开解,若是同一个老死不相往来,那岂不是让他们的误会更深?”
“是啊,还是您明白的。”
顾嘉瑶轻声说道:“土豆种子虽是我娘的船队带回来的,把一文不值的垃圾变成至宝的人是我爹,可我爹也是因为长在农家,曾经听您说过农事才能耕种出土豆秧苗。”
顾老爷子面皮臊得慌,对宁远侯说道:“倘若你还认我为生父,就去同睿王殿下,同陛下去说,功劳都是熙儿的,同我没有半分的关系,我不敢领陛下的恩赏。”
“爹——”
顾老大反对道:“您就算不识种子,顾熙用了咱家的田地,咱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顾熙他——他已经是英国公的儿子,自有他的好处,不愁荣华富贵,我们兄弟除了有点力气外,不识字也不会读书,更没宁远侯的骑射功夫,咱们去京城也该有个身份才能站住脚跟。”
顾老爷子面色更是难看,他的真实心意都隐藏在他吐出的烟圈浓雾之中。
“京城居住大不易,达官显贵极多,对您孙儿们进学有着莫大的好处,听说京城的先生教导学生读书都很厉害,即便是庸才都能科举高中。”
顾老大拉着自己儿子同几个懂事的侄子给顾老爷子跪下了:
“以前爹只供二弟读书,儿子们不敢抱怨,儿子们也的确不是读书种子,可是现在有了好机会,儿子不愿意他们如同儿子一般没有读书的机会,或是在地里刨食,或是只能做个让人看不起的商贾,咱家祖上也出锅读书人的,顾熙已证明不是咱家人,咱也不能再耽搁他,只能指望您孙子给您争气,改换门庭了。”
顾老大说着说着眼泪滚滚,“爹,顾熙未必需要全功,可您孙子需要一个出身呀,以后他们争气,还能忘了熙弟不成?他们也会孝顺回报他的。”
“何况熙弟如今只有一个女儿,将来等瑶丫头出嫁,还需要他们帮衬,在婆家受了委屈,也有娘家兄弟帮忙出头。”
顾老爷子沉默,顾老太太一手抹着眼泪,一手轻轻拽着丈夫的衣袖,“老头子,老大说得很有道理,你就听一听吧,况且瑶丫头都说这份功劳有我们的一小半儿。”
顾嘉瑶赶忙说道:“以前我爹痴迷于字画,不通庶务,有心孝顺你们却不知该怎么做,如今我爹证明出身,不忘抚养之恩,此次睿王殿下奏折中写了您的名字,也是我爹的回报你们的养育之人。”
宁远侯眉头紧锁,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熙他以后就不管了吗?”
“每年年节,我爹都会提着礼物登门。”顾嘉瑶笑容灿烂,“他们有侯爷孝顺关照定能安享富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