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话,也只有贾母能说——正常来说,贾母说这个话其实也不太合适,毕竟她只是婶母,不是亲妈,管人家隔房侄子屋里的事儿,多少还是有些多管闲事了。
但是若是老太太真的肯开这个口,贾珍也必定会给这个面子。
只是,以她的精明能干,自然也不会主动开这个口,所以说,这个事儿,也就只能到尤氏这里为止了。
张友士既然开了药方,尤氏这边儿欢天喜地地接了,又再三道了谢,这事儿就算完了。
中午照旧还是在荣国府用了午膳。毕竟人张神医给看了一早上的平安脉,怎么也得好好答谢才是。
席间贾府的男丁也回来了几个,听说了这个事儿,也都纷纷道谢不提。
贾赦因平素身子时常不爽利,便也就找了张友士顺便看了看,也得了个调养身体的方子不提——只不过,张友士后来悄悄告诉薛攀,这位赦大老爷的毛病,还是来源于不良的生活习惯。
故此,所谓的吃药调理啥的,不过就是治标不治本,心理安慰罢了。
薛攀自然知道张友士暗指什么,毕竟这位赦大老爷的爱好,大家没有谁不知道,不过不想说得那么明白,没的让人害臊罢了。
看完了贾赦的病,又在荣国府的花厅闲坐喝了两三盏茶,薛攀才带着张友士并薛姨妈和宝钗打道回府。
家里还有一堆事儿要忙,可没有时间在贾府久耗。
薛攀原本以为这事儿就不了了之。
没想到,没过两日,贾珍居然自己跑来薛府,找张友士看诊——看着他竭力掩饰尴尬的模样,薛攀有些忍俊不禁。
但他也不说破,只笑着道:“珍大哥真是稀客,快请里头坐。张先生早起就出门采买药材去了,过会子应当就回来了。”
贾珍听薛攀这么说,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按捺住性子坐下来等着。
薛攀便就同他闲聊了两句,没成想,他自己却差点儿把来的目的都给秃噜出来。
等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的时候,贾珍几乎出了一身冷汗——果然大家所言不虚,这薛家大兄弟的确厉害,竟似有着一种让人不知不觉地信任依赖的魔力,反正一不留神,啥掏心窝子的话都差点儿说了。
好在薛攀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啥变化,感觉挺平静的,那或许,他也没听太明白自己说的是啥吧——贾珍有些自欺欺人地想,毕竟这薛家大兄弟就算再厉害,那也不过才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
听说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真真没趣儿的很,怪可怜见儿的。
想到这里,贾珍看着薛攀的目光有不免带上了些同情,继而甚至拍着薛攀的肩膀道:“不妨事儿,赶明儿哥哥带你去万花楼见识见识,保管蟠兄弟你呀,好好享受一番这红尘俗世的乐趣……”
他话音还没落,张友士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