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闻西摸摸自己的脸,湿乎乎的。
今天是周五,本来是结束一周工作后,家人欢愉小聚的幸福时刻,他却把自己跟秦召南的关系搞砸成这样。
确切地说……不算搞砸……只是他一不小心触及到了真相罢了。
在他看来,真相就是——就算他们真的离婚,看起来秦召南也无所谓。
林闻西躺在床上,一夜未眠,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打湿了半边枕头。他翻了个身,枕在手臂上,忽然觉得压住了某个硬物,硌得脸疼。
打开灯一看,是那枚月光石戒指。
他已经很久没戴两人的婚戒,日常的时候更喜欢戴着这枚情侣款戒指——秦召南也是,给出的理由是“婚戒贵,丢了麻烦,这个更适合日常戴。”
林闻西摘下戒指,心一横,直接朝阳台窗口扔了出去。
窗外,一轮皎洁的秋月高悬,本来该象征着圆满和幸福。
秦召南提着他的黑色行李包,心情复杂地走在路上。嗅着别人家里传出来的煎炒烹炸的饭菜香,更加垂头丧气。
自己的“失败”固然沮丧,他人的“幸福”更令人双倍b溃。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被离婚了”。林闻西居然这么轻率地就提出了离婚?就这么不珍惜两人的婚姻?
“离婚”俩字把秦召南打击的不轻——刚听到的时候,他连站都快要站不稳了。
眼下这个糟糕的局面,自己怎么解释,林闻西似乎都听不进去。秦召南想来想去,除了自己躲出去让林闻西冷静冷静,别无他法。
秋天的晚上还有点微冷,刮着风,牛仔外套还在呼呼的进风。秦召南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像一条没了主人的流浪大金毛,心乱如麻,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从家里搬出去只是缓兵之计,那如果等到过一段时间林闻西情绪冷静下来以后,还是要跟自己离婚,他该怎么办?
秦召南发现自己一筹莫展。
没办法,他只得先开车回北极星幼儿园,把行李安顿在司机宿舍。
这间单人宿舍,秦召南跟林闻西结婚前,一直独自住在这里,婚后搬到芍药园的那间房子。如今竟然就这么空了半年,也没住进来其他新司机。
屋子是个大约二十平米的套间,一张床,一张书桌,一面柜子,一个小卫生间,天花板上糊着的格纹墙纸还是很久以前他住在这里买的。好几个月没住人,整间屋子里都蒙上了一层细细的灰尘。
这里倒陪伴过自己将近两年的单身时光,如今他“濒临”单身,恰好又回到这里,仿佛某种令人啼笑皆非的巧合。
秦召南把屋子先收拾了一遍,看了下表,还早,刚过8点。他倚在床上休息,视线穿过床头的那个小窗口,可以看到热闹的街景,隐约的音乐声传了过来。
他想起来,这附近有一座还不错的清吧“蝴蝶”。之前周末的时候秦召南偶尔会跟朋友去。校车司机出车前不能饮酒,他连清吧都去的极少。
此刻秦召南却很想去那里喝一杯。
“蝴蝶”还是之前的样子,门口的招牌上装饰着蝴蝶跟藤蔓,他走进去在吧台边坐下,对着那个看起来很熟悉的调酒师说:“一杯老百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