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人从城外来,穿了一袭黑袍,头上随意带了一顶斗笠,芒鞋禅杖,身上带了一柄戒刀,倒是一副游方的行者模样。
这里对僧侣颇为恭敬,见得他前来,守卫城池的人手,不由得替他让出一条道来。
他口中称颂了两句佛号,称了些感谢之语,已经进入了门内。
今日的雨,有些大了。
可僧侣的身上却没有一丝雨露,仿佛那漫天的大雨不曾影响到他分毫一般,他一如往常抖落了几下衣衫,而后卸下了自己的斗笠。那是一张有几分妖异的洁白面孔,而两只颜色各不相同的瞳孔,犹如金色的太阳,与银色的月,闪耀着不同的色泽。
似乎从不知名的角落里,传来了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
他戴上了斗笠,沿着屋檐,缓缓在城中行走。
……
婆娑整理着手头的东西,一旁的陆笑年正在盘膝打坐,陆笑年是个怪人,包括婆娑都不得不承认如此,一个很是聪明的怪胎。
他总是在不择手段地渴望往上攀附的力量。
不惜一切代价。
但就婆娑看来,以陆笑年的身子骨,想要练到天下无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天资泯然众人,既不强悍,也不奇特,便是寻常人的模样。
说来残酷,他便是如此。
毕竟只有有特点亦或是有未来的人才会被各大道门列入门墙,从而一飞冲天,道门的人本就是经历了千挑万选。
在遇到陆笑年之后,她有意无意地去了解了一下这位搭档的生平。
知晓以后,并不知道如何言语。
他是如今权倾朝野的陆府未来掌权者,为了诞下他,母亲因此身负重伤,昏迷不醒。
若不是醒世宗的鸠摩罗赶到,恐怕母子性命都难以保全。
此后,因为醒世宗的首脑的一句话,原本身份低微的他,一举成为了陆府的继承人,引来众多非议,却被醒世宗轻松压下。
这是一个生来就含着金汤勺的男人。
只是不知道为何,他反倒是和醒世宗起了冲突。
他自己实力不济,手下本就吃醒世宗手短也不敢和醒世宗抗衡,于是乎,便想要拜入各家山门之内,却因为资质差强人意,被人赶出了地界。
从此之后,开始学习三教九流各种不入流的技法。
甚至醒世宗还派人专程告知,若是想学,大可前往宝藏院之内,他们醒世宗一视同仁,他以为羞辱,差点拿刀砍了那个小秃驴的脑袋,可是盛怒之下,却是束手无策。
他砸了不少醒世宗的山门,但饶是如此,对人家而言,也是不痛不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