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承露寺。
少女伸手丢过一坛好酒,一旁的少年相师接了过来,咕嘟咕嘟地大喝了几口,而后抹了抹嘴。
“今日你在算些什么?”
他笑着说道:“就是随便看看,瞧瞧,咱们这一路走来,遇上的人的各色命运罢了,所见不多,徒增感怀罢了。”
他坐在山石台阶之上,两侧已是生了青苔,不时有小松鼠之类的生灵落在他的身边,而后头也不回地跑开了去。
这几日,雨过初晴,承露寺已是不再下雨,取而代之的是绕过林地的风,吹在人身上分外和煦。
也是趁着这几日不下雨,白缇去了几趟周边的小城。
她需得采购些许东西,某人耳提面命,总在絮叨调味的东西实在不足。
而庆周在她离开的时候,总是要双手拢成喇叭大喊道:“你且放心的去,我不会逃的。”
每每听到这样简单的话语,少女总是会身形一滞,而后消失在了走道的尽头。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这个散漫的少年的法眼。
她自山门外走来,遥遥地看到少年人正坐在石阶上,见得她回来,他便发笑起来。
颇为灿烂。
很难想象,这个少年的内核,是一个三四十岁,历经战场与皇位争夺的人。
此次她带回来的是酒还有各种调味品。
少年很是开心。
此时的白缇坐在一棵树上,荡着两条腿。
她想看看中州的风景,自出生以来的征伐都让她懒得与世人计较与挣扎,她当过王妃,如今却孑然一身,像是一个女侠,又却不像。
就像是面前不远处的少年相师总是说她乃是锄强扶弱的女义贼,这样的说法虽然有失妥当,但不知道为何,她还是很喜欢。
她看着少年。
实际上庆周生就一副好皮囊。
毕竟是王室之后,且是先帝最是敬重的皇后所生,雍容华贵不说,举手投足之间便有一丝贵气。
“你算的是谁人的命运?”
庆周笑着说道:“乃是之前与我同行的人,那个叫做陆笑年的。”
“怎么样,有什么结论吗?”
庆周反倒是沉默了下来,而后说道:“有是有,但我希望并非真实,这世上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执着之人。又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