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应付都不想应付,只觉得跟这个女人在同一个空间里,都好像身上爬满了蛇信子一样,湿湿的让人觉得不舒服,“我想,我跟你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更何况我们一直站在对立面,既然不能握手言和,又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呢?”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共同话题,又怎么知道,我们不能从对立面站在同一条船上,或者说——”
艳青的红唇缓缓翘起,眼波里流荡着媚人的色彩,却是毒,仿佛能浸润到你的灵魂深处,“其实,我们都是一条线上的。你跟我,也没什么区别?”她虽然在笑,那眼神却是嘲讽的。
夏伊朵记得刚才见到她的时候,第一次只觉得她憔悴了不少,比起上次见到时,艳青确实憔悴了不少,不过那也是因为连番追杀而造成的。
想起从那个地方逃出来,被追杀的那一段日子,像条狗一样的苟延馋喘着,艳青心里无数次的在问,她到底哪里不好?
比起眼前这个全身都是肥肉的女人,她自认在蛇族里是第一美女,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苦心经营的一切,结果居然被眼前这个女人给推翻了。
但是,眼前这个无知的女人,她以为她就是那个男人心中的一切么?
想起那张俊美无涛的面容,艳青的胸口又是一阵疼痛,既然他不仁,也别怪她不义。
“你什么意思?”夏伊朵见她如此笃定,心口忽然涌起了一丝恐慌,就像有什么抓不住的事物即将在她的眼前发生,而她居然无能为力。
“有时候你自认为你是主人,却未必清楚,你也许只是替身呢?”艳青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如此模糊的给出了一句。
窗外的竹叶声沙沙,这个深秋,注定比往年每一个深秋都寒冷。
墨色的黛眉,两弯水汪汪的杏眸,琼鼻高挺,红润唇瓣娇艳……,所有的画面都定格在了那上面,画上的女子有着一张绝色的容颜,她的两眉间点着一朵莲花,墨发上只斜斜的挑着一只簪子,这是一个穿着古装的绝色女子,她的容颜虽然不十分出色,但是那通身的气质,仿佛能透过这张薄薄的画卷,一下子压到你的面前。
夏伊朵的一双杏眼越睁越大,在一开始见到画中女子的时候,她握着画卷的手就在隐隐发抖,瞳孔中的影像渐渐清晰,然后当那简单朴素却又艳丽芳华的衣物跟发髻褪去的时候,当那个莲花胎记从她的额头褪去的时候,夏伊多却仿佛见到了一张脸。
她有着最最简单璞实的容颜,却在万年岁月里缓步走来,像那权倾天下的王者,在俯瞰着她的臣民。其中,自然也包括夏伊朵。
如何能不认识这张脸,如果有人敢说夏伊朵不认识这张脸的话,恐怕连她自己都要忍不住发笑,在二十几年的岁月里,对着这张脸最多的人,也只会是她而已。
夏伊朵的人生中从没想过这样一幕,会在一张存放许多年的画卷中,看到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