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一案是我做的, 跟我父亲无关。”
他投案后,红着眼,磕头在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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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住户不少,瞧见这一幕俱是哗然,议论不休。
张族长上前说一大早张信礼就找到了他们,说是要认罪,他们震惊不已,但张信礼只说一切都是他干的,跟张作谷无关....
这能怎么说?
他们也只能把人送来,但去了衙门才知道罗非白不在,倒是被告知他们来了温家。
于是就在温家这边投案了。
大庭广众的,这张信礼趴跪在地上,罗非白正在温家门槛上居高临下瞧着此人,眼神跟神色过于平静,旁人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你认的只是永安药铺七口命案的罪?”
张信礼一愣,抬头看着罗非白,面露迷茫,“自然,我父亲犯的不就是这个案子吗?”
这听着怎么像是给父亲顶罪来了?
周遭百姓议论纷纷,因为前几天还有江河跟陈生的事,如今百姓对父子孝道颇有议论,瞧见又一个疑似被亲父连累的儿子,不免多说几句。
江沉白皱眉,他一开始就怀疑此人,不全然认为这人顶罪,但也不明白这个罪一样是大罪,要问斩的,这人为何认?
良心发作?不愿意连累老父亲?
“既认罪,那就先带回去下狱,等本官归来既细查。”
罗非白没有急着回去查这人,让人带回去关着先,继续下面的行程。
张族长有些纳闷,但被一起喊上了。
“我?我也得去?”
能不去吗?
那死了七口人的地方,想想都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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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想去,张族长也被拽上了,一路如丧考妣。
永安药铺已关停三个月了,大门紧闭,门口贴着条子,就连街上路过的人,但凡本地的都避让一些,不愿意过店门。
门一开,一关。
黄昏时的微光既藏在了门外,窗口昏黄,因为常年熬药起药气而熏出了一些附着物而显得微脏的窗柩紧闭,往日热闹的抓药问诊景象不复存在。
空气里有着浓烈的药味,但又夹带了一些奇怪的异味。
是人死后三日腐烂的气味久久不散吗,还是冤魂留连人间等着大开杀戒的阴气呢?
亦或者,只是生者对凶杀之地发自内心的恐怖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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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是黄昏,不是晚上,有点吓人啊。”
李二嘟囔着,亦步亦趋。
张族长则是有些哆嗦了,努力靠近罗非白,却又被江沉白拉开一些。
这人干嘛呢?
大人又不是大姑娘,还怕我占便宜?
张族长无语,只能保持适当距离,小心说着永安药铺的情况。
“其实这里也只有张作谷还敢来,他胆子也是大,以前我还问他是不是真不怕,他说自己从小跟张荣熟,跟着长大的,年轻时天天蹭饭,没什么好怕的,其实我总觉得如果一个人真的谋害了兄长一家,多少得有点畏惧之心吧。”
他也不算是为张作谷说话,只是觉得这不符人心。
得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恶徒会在灭人满门后还敢几次出入现场?
江沉白扯扯嘴角,不管是不是张作谷杀的人,怕不怕,反正有那一箱子黄金,再怕也得来。
巨富壮人胆。
“没想到凶手是张信礼,这谁能想到....”
张族长念念叨叨,因为他不念的话,这里一片死寂,可是真吓人啊。
“前面,就那,那饭桌....我那天带着邻里跟着差役们闯入,那味道,天呐....场面也吓人得很。”
因是冬日,其实气味出来了,但腐烂现象并未明显,然他们害怕的不是腐烂,而是七人口吐白沫中毒而亡的景象....
都过了这么久,张作谷也来过,未知有没有旁人进来,但起初柳张两人就没打算让这个案子真相大白,自然不会让下属保留这里的痕迹,于是满地的脚印,连物件都是胡乱搜查且移动的。
“可能也有些被顺走了。”江沉白没有替那些不堪的往日同僚掩藏的意思,自嘲道:“他们那被搜出的身家,也不全是来自下三行的孝敬,也有是从案子中得到的,一些苦主若是没有说得上话的家人或者亲戚,这家中物件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张族长也知道这种事,但江沉白能说,他不能,只能尴尬笑笑,倒是罗非白绕着桌子跟地上的污秽走了几步,又看着明显奇怪空荡了一些的装饰柜,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