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还没开始的教学就这么无疾而终了,解释了一刻钟才终于让这个小团子明白加法用乘法的区别。
“哥哥,次糖!”
被夸了几句的弘昶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开心,然后从荷包里摸出两颗糖塞到弘晖手里,又往自己嘴里塞了颗。
弘晖望着手里的饴糖微微皱了皱眉,伸出手捏了捏小团子的鼻子,“你是不是瞒着额娘,偷拿了这些糖?”
弘昶的精力可不比弘晖当年差,再加上家里父母哥哥宠,整个一小霸王,一有不如他意就使劲闹腾。
弘昶摇晃着小脑袋,笑嘻嘻道:“玛嬷给的,哥哥,下次还来。”
弘晖闻言诧异地看了一眼永和宫的方向,这两年他玛嬷虽然没再被禁足,但也很少出来走动,弘昶长这么大也只来过几次。
也不知是不是前两年康熙的态度把她吓住了,德嫔这两年一直都安分守己,弘晖一家去请安时,也难得温和起来,尤其是十四贝勒娶妻生子后,她的脾气收敛了许多。
“改天去跟玛嬷请安。”弘晖的话顿了顿,又道,“你记住,除了咱们家里人,若宫里其他人想带你走,可不能跟着他们走。”
弘昶认真的点点头,“有坏人。”
弘晖十分欣慰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他弟弟虽然闹腾,但还是很听他的话。
“你们干嘛呢?快把那东西放下!”
一声惊呼过后,小路子指着迎面而来的几个太监喊了起来,又让其他人把他们拦了下来。
弘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快速挡在弟弟面前,皱眉看向面前乱糟糟的一团。
十几个太监正抬着几盆颜色鲜艳的鲜花,似乎正准备往哪个宫里送,被小路子这么一打扰,抬着花盆的几个太监步伐顿时乱了起来。
两人合抬的花盆重量并不轻,又被忽然的呵斥声打乱,好几个太监抬着花盆摇摇晃晃起来,竟朝着弘晖的方向过来了。
小路子见状脸色一冷,忙招呼着几个太监堵住了几人,等所有的花盆落了地,他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管事的没说过吗?抬着重物就得绕着世子爷走。”
几人忙跪地认错,他们抬着东西一时也没注意到前面来人是谁,没成想就这么撞了上来。
“世子爷赎罪啊!奴才们不是有心的。”
小路子冷哼一声,“念你们没惹出什么事,只罚一个月月银,再有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弘晖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他阿玛是怎么了,他八岁生辰一过,他阿玛就跟得了失心疯一般,看他看的比任何时候都紧。
什么高台,水边,闹市通通不让他去,就连府里庆安宫里都不许放水缸,还让小路子带了一队人时刻守在自己身边。
宫里府里的下人都被他阿玛敲打过,以至于那些宫人遇见他,只要手里但凡拿了东西的,都纷纷转身而逃。
想到这,弘晖无奈道:“行了,他们一个月才多少银子,扣什么扣,训斥几句就得了。”
小路子立即应了一声,旋即对那几人道:“世子爷都开口为你们求情了,这次的事就算了,再有下次谁也救不了你们。”
弘昶从后面探出个小脑袋,懵懂地问向弘晖:“哥哥,坏人?”
弘晖摇头,“阿玛大惊小怪,我这马上都要过九岁生辰了,能有什么事。”
弘昶懵懵懂懂,并不知道哥哥话里是什么意思,又缠着哥哥要去乾清宫玩。
兄弟俩正巧快到乾清宫一侧宫门处,弘晖干脆抱起弟弟,脚步一转朝乾清宫的方向去。
守在乾清宫正殿前的小太监见着兄弟二人过来,忙让人进去通报一声。
弘晖停在正殿门口,刚要问他玛法在做什么,门口的小太监忙让二人进去,言道万岁爷正等着他们。
“哥哥,阿玛带我来都要等。”刚进正殿,小团子就趴在他耳边叭叭说了起来,小团子进宫次数不少,却大多数在他的庆安宫,去其他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玛法难道跟你板着脸?”
弘昶摇头,小胖手又偷偷摸摸从荷包里拿了快饴糖,正准备往嘴里塞,却被人给半路截了。
“不想吃玛法宫里的糕点了?”弘晖说着把糖塞进了自己嘴里。
刚准备扯起嗓子哭的小团子立即止住了,泪眼汪汪地看着吃的正香的哥哥。
“世子爷,三阿哥!”梁九功轻声向两人问安。
弘晖朝梁九功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倒是他怀里的弘昶朝他挥了挥手,带着哭腔喊了声梁公公。
梁九功偷瞄了一眼正坐在榻上看书的康熙,才道:“三阿哥这是怎么了?被谁欺负了?”
弘昶奶声奶气道:“梁公公,窝要次糕糕。”
“梁九功,让御膳房上些糕点来。”
康熙的声音忽然传来,弘晖给梁九功说了弘昶几样爱吃的东西,才走到康熙面前,领着弟弟请安。
“孙儿给玛法请安!”
康熙放下手中的书,目光扫过身前的烧的正旺的碳火,立即招手叫来小太监,让人把碳火撤了。
弘晖把弟弟放在榻上,自己也脱了鞋盘腿坐在康熙身边,看见小太监的动作忙制止,“撤走做什么?如今还有倒春寒,冻着玛法您怎么办?”
两年的时间让康熙也苍老了不少,垂在脑后的辫子几乎已经花白,俊朗的面孔上也长了不少老人斑,明明已经春日了,身上还穿着厚厚的冬袄。
弘晖一把抓住康熙的手,触手是一片冰凉,他立即冷下脸,转头呵斥一旁的小太监,“你们怎么伺候万岁爷的?这么冷的天,连个手套手炉都没有吗?”
康熙拍拍孙子的手,“那什么手套朕戴着嫌麻烦,批折子看书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