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杜庭政闭了闭眼,重?新?抬起头?来?,又恢复了一贯的严苛神情。
蒋屹后退了一步,没有惊动任何人,转身飞快地离开了。
杜庭政返回来?的时候蒋屹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就连动作都没什么变化。
他那边的车窗开着一条缝,一点点雨丝落进来?,落在他眼皮和侧脸上。
不知道他这样坐了多久,杜庭政伸手摸了一把,他挨着窗的那一侧肩膀已经被打湿了。
杜庭政不想再面对?这样的蒋屹。
冷漠的,沉默寡言的,忽视一切的蒋屹。
他坐上车,看着蒋屹仍旧望着外面,心平气?和中带着一丝无力?感说:“我们谈一谈吧。”
由冬到春,他早已认输了。
蒋屹没有回应他,露着半只眼睛,望着外面。
杜庭政侧向?他,自嘲般笑了一下?:“我猜对?了,这次收不到你送的花了。”
比起以往的气?急败坏还有海边的迫切,他此刻显得冷静得多。
“我夜里失眠的时候,会数一数自己犯过哪些错。”他静静地说,“最?终总是会想到你的身上。如果你想报复我,或者让我后悔,乞求,求你停下?来?,你可能也……成功了。”
蒋屹还是不说话,只是这次眼神动了动。
“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要骗我,”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眼神,他一寸寸一遍遍地审视着蒋屹的侧脸,“后来?,又想既然?你已经开始骗了,为什么不继续骗下?去。”
“大概是因为无法忍耐。”他顿了顿,自问自答道,“我的行?为,或者我这个人,让你没办法再忍耐下?去。我睡不着的时候,是这样认为的。”
时间久到杜庭政已经绝望。
他本以为蒋屹不会开口的时候,只见他眼神慢慢转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是继上次之后,他的目光再一次在他身上久留。
蒋屹声音低低地说:“你刚刚……”
杜庭政一顿,唇角不自觉的绷紧了。
蒋屹停了很久,才?问:“你哭了吗?”
杜庭政看着他,两人视线刚一交汇,蒋屹微微偏了偏头?。
汽车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已经足够久,司机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车,宽敞又逼仄的内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杂乱的外界声音偶尔从打开一条缝的窗外传进来?,使得这里面的氛围不至于停滞不前。
“哭了会怎么样?”杜庭政问。
蒋屹别过脸,重?新?望向?窗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蒋屹,”杜庭政叫他,声音有些脱力?,“我以前做过很多不自知的伤害过你的事?,还有很多你不喜欢的强迫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