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南山答应了,心底无限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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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秋眯了个把小时,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雪花在灯光的映照下,姿态轻盈地飘洒在天地间,她起身,想着给爹送床毯子去。
桃小蹊和她同睡一床,她一醒,她也醒了,索性起床和她一起去。
嫂子你睡吧。李南秋说道。
没事,南山也在外面。桃小蹊就说道。
二人抱着毯子往院子里走去,灵堂三面挂着素布,只在对门的位置留了一处空白,待小蹊和南秋走向那里,就看到他们的爹,李老汉端坐在凳子上,身板挺直,眼睛闭着,嘴唇抿着,双手握着她们娘的手,一动不动。
额前落了几片雪,还没来得及融化,显然是刚刚才落下的。
爹?李南秋叫了声,声音已经夹着颤抖。
爹?桃小蹊也叫了声。
爹!李南山洗脸回来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李老汉,李茂根跟着老伴一起走了。
第二天,亲朋、好友、乡亲、四邻又照着头日的规矩来磕头吊唁。
桃小蹊看着这一幕,总觉得儿戏,滑稽得很,就像公爹临了临了跟大家开了个玩笑,可他一生都是个恪守本分、胆小怕事的主,一生活得严谨而严肃,就连和自己的婆姨过日子,也不曾打趣过半分,终于在离开的时候,和大家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像是要让后人记得,他们的爹,他们的爷爷,他们的外公也是个风趣幽默的人。
他是幽默了,哭惨了子孙,先是失去了娘,又没了爹,这事换谁,都不好过。
墓地加宽,棺木又重新加急定了一具,一切果真如李老汉走的那晚所说的那样,他们更加忙了。
忙的来不及悲伤,来不及流泪,只想尽可能地让爹娘体体面面地走。
桃小蹊忽然有些羡慕婆婆,一生活在丈夫的管制下,也活在他的庇护里,深爱不言,老汉怕妻子黄泉路上孤苦,断了活的意念,陪她去了。她不知道这需要多大的意念才能了断,才能放下一切毫无牵挂地走,但是李老汉的确做到了。
大雪生生下了一个礼拜,连续七天,漫山遍野皆是白茫茫,目光所及全是白雪皑皑,桃小蹊就这么病倒了,她打心底认为这是雪给闹的。
公婆的头七,她因为病着,没去,李南山带着两个女儿去祭奠他的爹娘,她们的爷爷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