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拱手打礼,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却一句话说不出,干巴巴的笑着,却又难掩心慌。
“许久不见,子淮!”
“是啊!昔日三川郡一别,已经许久未见,没想到今日能有幸见子淮来武关!”
子间、子晁二人看着大伯,拱手还礼时,说话饶有深意起来。
大伯哪里听不出,此刻大伯额头都已经悄然冒出不少汗水,回想当初在咸阳,四处厮混,到处结识他人,去三川郡亦是如此,回想彼时还以结识人多为荣,此刻,大伯悔得肠子都青了。
看着眼前这两人,大伯想不通,怎么会在这里碰见这二人。
“哦,坐坐坐!”
大伯连忙赔笑起来,伸手示意快快入座。
子间、子晁互相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倒也没有推辞。
“许久不见二位仁兄,眼下不知二位是要去往何处?”
大伯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下最重要的,便是稳住眼前二人,别让这二人把当初的事情告诉他人才行。
“哎,看吾二人一身,不过四处谋求活路而已,不像子淮这般,四处游离,闲云野鹤啊!吾二人不过是囊中羞涩的士人,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子晁听到大伯的话,连忙笑着摆摆手,故作一脸惭愧的对着大伯说道,谈话间特地看了一眼身上的衣物,随后对着大伯笑着摇摇头。
大伯听到子晁如此明显的话,哪里听不出来何意,连忙陪笑起来。
“这话可不当言,吾等三人相识一场,昔日饮酒笑谈,子淮可从来不忘……”
大伯说到这里,疆域的笑容也有些绷不住,但犹豫一番,还是故作想起什么。
“对了,此前在三川郡时,承蒙二位仁兄照顾,看子淮这记性,都差点忘了,此前不是借二位仁兄三十钱嘛,这差点忘了!”
大伯一脸惭愧的摇摇头,随后连忙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裹戴,放在木桌下,低头似乎在数钱。
子间、子晁二人见状,都本能间的微微升起头,想要看看大伯到底有多少钱财。
但奈何大伯一直防备着他们二人,二人只能悻悻作罢。
毕竟二人再落魄,也是士人出身,是个识字之人,颜面还是需要要的。
“这是三十钱,多谢此前二位仁兄关照!”
大伯一脸肉痛的伸手把三十个钱放在子间、子晁面前的桌子上,看着那三十枚钱,大伯眼神那叫一个不舍,三十枚钱啊!
不过想到眼下需要稳住这二人,只要他到武都,日后钱财、富贵数之不尽,用之不竭,大伯这才不舍的收回目光。
“借三十钱?”
子晁看到面前的钱,眼神一亮,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来,但与子间对视一眼后,他还是故作疑惑的模样,似乎有些记不起来。
大伯张着嘴巴,心里一顿,眼下大伯可真怕这二人不收钱。
“是三十钱?”
正当大伯心慌之际,子间突然开口疑惑道。
这立刻让大伯转头看去,听着子间的话,大伯几息后才幡然醒悟,连忙点头。
“对对对,看吾这记性,是三十五钱!吾当真是该死!居然记错,还请二位仁兄念在往日交情,不要见怪!”
大伯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随后赶忙低头,面色满是挣扎的再次取出五个钱,笑着放在子间、子晁面前。
看着大伯那纠结不舍的模样,子间、子晁又看着面前足足三十五个钱,都咽了咽口水,心中都猜测大伯应当也没多少钱,二人想到这里,都决定作罢,既然大伯愿意给钱,那么相识一场,他们二人自然也懒得计较,今日就权当没见过大伯。
铺子内。
看着子间、子晁终于愿意放过他,不提当初的事情,大伯心中顿然松口气。
在吃东西的时候,一直都在赔笑,等了许久,等到二人吃好后,大伯方才借口赶路,揪准时机,便向二人告辞。
子间、子晁得到钱,自然也没在意大伯,毕竟大伯被抓他们没有好处不说,还拿不到这三十五个钱,于是便让大伯有事先离开。
“许久不见,那子淮倒是有些钱!”
“可不是,当初在三川郡,这人整日都只知道混吃混喝,彼时若非想到李由大人,谁会理这人,不过李由大人待这人如此好,这人居然还偷李由大人的财物,当真可笑。”
子间、子晁看着还没吃完的菜羮,并不想浪费,一边嘲笑子淮,一边吃着东西,看着周围人的目光,时不时都看向桌子上的三十五个钱,二人都有些得意,心中忍不住激动起来。
这可是一笔难得的巨款啊!
“方才那人真奇怪,三步一回头,一脸惊慌的直接乘马离开,生怕晚了一样,不过他那匹马儿是真叫一个俊美,对了,方才他坐那一桌,可否食羹,吾给他那马儿喂的,可都是早上去丹水旁取的嫩草,别不吃东西,便走了。”
“付钱了,点两个菜羮,三碗浆,呐,就是桌子上有钱的那桌!”
子间、子晁正准备分钱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小二与其他小儿议论的声音,听着听着,二人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转过头。
对视一眼,子间连忙起身,走过去询问那小二,方才乘马离去的人,长什么模样,有什么特点。
小二见状倒也没有多想,直接把大伯的样子说出来。
刹那间。
不管是子间,还是子晁,全都愣在原地,满是不可置信,一匹马儿少则上万钱,也就是一金,而且俊美的战马更贵,有价无市。
回想方才大伯低头数钱的举动,再看着木桌上,三十五个钱,方才觉得这笔很多的二人,此刻感觉到一股玩弄的感觉,就连那一个个钱此刻都有些刺眼,似乎在羞辱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