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得知刘盂在大殿所说的话,是欺骗嬴政后,嬴政立即皱起眉头,齐妃与韩谒者也不例外,看着刘盂的目光,宛如一个死人。
“草民愚昧,秦王息怒,一切都是恩师逼迫草民行骗!”
刘盂看到嬴政转头望过来的目光时,简简单单的一瞬间,当看到嬴政那双眼的眼神,刘盂整个人如坠冰窖,浑身不受控制的发冷颤抖起来。
第一次,刘盂清楚的感受到,来自嬴政的压力。
“为何徐福,要欺骗寡人?”
嬴政目光死死的看着地图上,昔日齐地的位置,在沿海最角落的地方,清楚写有两个字:琅琊!
好不容易等到徐福从齐地,来到咸阳,方才坐拥天下疆土的嬴政,本以为能趁势寻得长生药,并且在大殿,听到徐福的诉说,嬴政也好不容易,升起期待之心。
结果眼下,徐福的弟子刘盂,亲口告诉他,徐福在骗他!!!
这让嬴政如何能不愤怒!!!
“是因为有关武烈君!”
刘盂脸色苍白,竟有些后悔欺骗老师徐福说去吕氏,随后独自返回到王宫。
然而眼下,刘盂已经没有过多选择,只能把知道的说出来。
“武烈君?”
听到刘盂嘴里突然说出武烈君三个字,齐妃与韩谒者,全都惊讶的看向彼此,不明白这件事情,为何又牵扯到白衍。
就连嬴政,此刻都收起怒意,皱起眉头,满是疑惑的转头,目光死死的看向,面色尽是惊恐的刘盂。
莫非白衍也参与到徐福行骗一事?或者说,是白衍让徐福欺骗他?
思索间,嬴政突然想到白衍的确看到竹简,并且去到齐国临淄后,白衍也的确有机会,看到在齐国的竹简,如果说是白衍让徐福来咸阳行骗,倒也有这个能力。
可……
白衍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如今白衍已经是秦国大良造,有封地,更已经封君,白衍完全没理由,并且在嬴政心里,白衍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说!”
嬴政开口让刘盂把经过全都说出来。
而在嬴政、齐妃、韩谒者三人疑惑的目光中,接下来刘盂的一段话,彻底让三人愣在原地。
“回秦王,刘盂此前确有看过竹简,不过并非是在琅琊!而是……”
刘盂说到这里,神情小心翼翼的看向嬴政。
“在咸阳吕氏!”
刘盂解释道,随后把几年前,来到咸阳的原因,以及与吕庐的关系,直到得知吕氏吕奇在颍川,得到一个叫衍的少年的帮助,而那个少年,乃是秦军将领,也是来自齐国……
书房内。
嬴政脸上的怒容不知何时,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迷茫。
与嬴政一样的,还有齐妃、韩谒者,当二人听着刘盂嘴里,把五六年前在咸阳吕氏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来的时候,二人睁着眼睛,全神贯注的听着。
等得知五六年前,刘盂偷看的竹简,便是后面传得沸沸扬扬的著书时,齐妃与韩谒者都本能的升起一个念头。
怎么可能!著书老者明明就是在两三年前,方才显世,为世人所知。
五六年前的刘盂,怎么可能偷看那衍的竹简,便已经看到……日后名传天下的竹简?
忽然间,想着想着,齐妃慕然想到,既然是那衍,送给齐国临淄,田府之女时,方才反应过来,想起一个念头。
会不会,那些竹简,都是那个名叫衍的少年,所著?
这一刻,浮现这个念头的瞬间,齐妃惊呆了,头顶如同闪过电流一般,头皮发麻,秦服之内,白皙的皮肤上,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从听到刘盂的诉说时,齐妃怎么可能还不知道,那个衍,其实就是白衍。
可,齐妃从未想过,那些竹简,都是白衍所著!
齐妃怔怔的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嬴政,发现嬴政脸上,阴郁之色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也是满脸恍惚,目光满是不可置信。
“秦王,草民发誓,若有虚言,愿千刀万剐!秦王大可命人去各地吕氏商铺调查!此前恩师便是想确认此事,以此回到齐地后,要挟武烈君!”
刘盂害怕被嬴政怪罪,连忙跪在地上,不断给嬴政磕头,发誓绝无半句虚言。
……
“阿欠!”
临淄城的一栋府邸书房内,白衍看着点燃烛灯的徐师,突然打了一个狠狠的喷嚏,差点把点燃的灯芯都给吹灭。
“将军这几日饮酒,切莫受染风寒!”
徐师有些担忧看向白衍,关心的说道。
看着揉揉鼻子的白衍,想到这段时间白衍一直都要安抚城内的士族,夜夜饮酒,徐师还真担心白衍的身体,于是便转身,朝着木架走去。
自从得知白衍已经知晓岑晴的事情后,徐师便对白衍有些愧疚,昔日她也是听到岑晴的话,一想到那莺氏曾经如何对待白衍,便有些不喜,而听到岑晴说日后莺氏,也必将给白衍带去数不清的麻烦,甚至连名声恐怕都要被毁时,徐师方才下定决心,没有询问白衍便给岑晴毒药。
那时候的徐师也没想到,岑晴那般心狠,想要的,不仅仅是莺氏一条命,就连白衍祖父祖母一家,都不放过。
想到如今白衍的祖父祖母虽然已经吃下解药,但昔日毒药已经侵入筋骨,日后白衍的祖父母不能再过多劳累折腾,徐师便心怀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