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赖皮成【六千字】
对于阎埠贵的自我解释,于莉并没有记在心上。
虽然是一个院的人。
可说到底身份跟过去已经不一样。
抛开单位不言,单说姐凭妹贵这一茬,于莉就不想跟老阎家扯上什么关系。
加上之前于海棠坦言,希望她以后能给老李家当保姆,带孩子的事儿之后。
这种心思更是怎么都打不祝
于莉这边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
阎埠贵这边却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整个人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安了安心口,拽了拽因为之前动作有些皱皱巴巴的衣角,这才转过身去。
眼下还不知道阎埠贵求的是什么事儿,要是弄不来,那可不能落上贪图这一两口鸭肉,背着人藏菜的名声。
“呦,阎大爷来了?”
何雨水她们暂且先到别的屋子进食。
没了毫无边际的鼓吹,整个京都都静谧了许多。
到底是京都,就算到了黎明前的这段日子,面子上的店子依旧能得到一些份额供应。
嗅着香味,应该是便宜坊的烤鸭。
结余下来的一些口粮,散到周边也是能够挡一时救命。
阎埠贵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的饭菜。
京都报纸上的浮夸之风,如今偃旗息鼓。
对于老阎家如今的情况来说,算上自家带来的一盘烤鸭,两个热菜,一个凉菜,这已经是了不得的饭局。
豁,您今儿这破费的架势,这事儿一准小不了。
就算阎埠贵也改了脾性,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就算是秦家沟这样被火燎了粮仓的地方,也因为签了机械厂的欠条,得到了供应之外的救命口粮。
虽然依着阎埠贵的人品应该不会如此。
一晃眼,一天过去。
忙碌了一天的李茂回到家中,还不等多久,就看到阎埠贵拎着一封油纸包裹严实的物件。
机械厂的工作不断地展开。
你现在可是厂长,我要是还跟之前一样,拎着一瓶酒到你家来,街坊邻居非得把我脊梁骨戳断不可。”
因为今天阎埠贵提前说了要商量事情,李茂干脆就把一份菜分成两人。
“豁,听听您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奢遮一样。
别说我在厂里吃的也是大锅饭,就算是在家里,这能拿的出手的不也就是一道酸菜鱼?
可对于你李茂来说,这东西还不是嘴边的事儿?
现在这么一看。
李茂从厨房中走出,身后还跟着脸颊有些红润,手上端着另一只瓷盆的何雨水。
看那紧实的模样,似乎只是片好的鸭肉,并没有带着可以煲汤的鸭架。
看着吞咽着口水的阎埠贵,抬手干巴巴的递出手中的烤鸭,李茂不觉开口打趣:
“呦,我说阎大爷,您今儿可真够舍得的。
顺着敞开的门进了屋,看着已经摆放好碗筷,并且已经有一热一冷两个菜在桌上的光景。
“嗨嗨,对我这个落魄的教书匠来说,这是眼巴前能弄到最好的东西。
你先坐,我这边拿個盘子,摆个盘就出来。”
虽然不多,可也足够他们撑到收获的时候。
从橱柜里摸出一个瓷盘,拖着油纸包到了饭桌边上之后,这才当着阎埠贵的面扯开油纸包。
从阎埠贵手中接过封好的油纸包,让了让身子,示意何雨水先离开之后,李茂转身进了厨房。
一路上嗅着油纸里封包的烤鸭味,就已经够让他馋的慌。
就想着您是不是拎着酒过来,咱们俩这么对付一顿。
如今又闻着这酸菜鱼的香辣,浓烈的刺激之下,要是能倔的过身体的本能,那才是真的奇怪。
想想阎解成都能跟许大茂,傻柱当同道中人,称兄道弟。
嗅着空气中迸裂的香味,阎埠贵更是已经本能的吞咽起口水。
之前听于莉说的话,我寻思着咱们这才过了年没多久,您那年里开的酒,放到现在应该还没跑味儿。
不怪李茂这般小心。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厂子各付盈亏,从李茂这边以物换物置换口粮的缘故。
可凡事都有万一。
鱼肉这东西能值多少钱?
您要是舍得花上几分钱买点现成的调料,这酸菜鱼您家又不是吃不起。
就算外面卖的贵一些,比不上我们厂采购的成本价,可一顿饭的用料,能贵上几分钱?
除了这些,难不成拍个没加蒜头的黄瓜,都算是奢侈了?”
虽然知道阎埠贵这话是在吹捧他,可出于警惕,李茂不仅没有应下这风光,反而还谨慎的解释起来。
就实话来说,这年头的鱼肉确实是不贵。
就算外面不少地方打着饥荒,可河里的鱼,依旧卖不上价格。
至于原因?
之前也是说过的。
做鱼废油,废材料,这年月能舍得给油,又舍得下材料的,自然也有别的办法弄来吃的。
至于说酸菜鱼。
虽然在京都这边已经传的广泛。
可舍得一顿饭额外支出个几分钱,然后费事弄鱼片的,到底是不多。
也就是李茂家,借着做着重口味酸菜鱼的味儿,遮掩其他的菜色。
除去之前囤积,而后规划吃的干货,腊味之外。
还有不少是从南边夹带过来的罐头。
只要吃完小心处理盒子,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身份地位不同,生活的方方面面自然不会像其他家庭一样过的紧巴巴的。
李茂这还算是好的。
吃的东西都是自己弄来,在厂里没有特殊情况,也是跟其他工人一起吃大锅饭。
放到隔壁的轧钢厂,那恨不得顿顿开大四菜的排场,可不是就应了傻柱那句喝工人xue的话。
见着李茂不爱听这吹捧的话,阎埠贵心中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口中委婉道歉的同时,也在不停的跟自己诉苦起来:
“一顿饭多花个几分料钱?您这账算的可不够清晰。
别的不说,买了这几分钱的料,我就得想法子去弄条能偏出来鱼肉的大鱼吧?
自己钓的话赶不巧,问别人买,那分量也是奔着毛票上去的。
熬稀饭的时候热个窝头,趁着尾火炒个菜根,这才花多少煤球?
可要是换成弄酸菜鱼,这时间怎么不得翻个跟头?
时间一长,火是不是也得要钱?
看似开头就几分钱,可不显影的,这一顿饭下来就奔着毛票去。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家里那几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辣味一激,原本一个馍馍能吃三成饱扛一夜的事儿。
这非得奔着两个,甚至三个馍馍才能止住劲儿。
这么一算账,别说隔三差五的吃上一顿,就算是每个休息日吃上一顿,我这点扣过的工资,那也负担不起。
更别说我家还有个吃家底的老大。
这要是弄了好菜,他又不愿意掏钱,我这可不是赔个底儿掉么?”
阎埠贵到底是阎埠贵,之前不开口,这会一开口,嘴里那就是一堆的算盘账。
虽然老早就知道了阎埠贵的脾性,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李茂的错觉。
明明还没有喝酒,可李茂却感觉阎埠贵这人已经开始显摆起来。
显摆什么?
自然是他那一口清的心算,还有算计到分毫的家计本领。
短暂的沉吟一番,率先抬手拿起筷子,引导着阎埠贵也进入正题。
上了饭桌,觥筹交错之间,才是谈话的好时候。
口中嚼着拍黄瓜,体会着那种清香的同时,李茂口中也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阎大爷托人带话说,今天有事要说?
眼下都上了饭桌,有什么话这会也能开个头了吧?”
随着李茂的引导,一直闷头吃着鸭卷的阎埠贵,这才抬起头来。
“李茂啊,我我苦啊.”
手上的鸭卷还没有放下,阎埠贵这边就苦着脸哭诉起来。
似乎是觉得自己现在有损仪态,看了看手中还剩下一口的鸭肉卷,短暂的犹豫了一秒之后,阎埠贵一狠心,一咬牙,硬着头皮把手中的鸭卷给吃在了嘴里。
囫囵吞咽,甚至都来不及细细品味其中的滋味。
生硬的吞咽下去之后,这才开口继续诉苦起来。
“家门不幸,出了阎解成这么一个没有脑子的儿子。
自打出了那一档子事儿之后,我被学校安排到了档案室,专门负责弄试卷不说,工资还扣了一些。
单单是这样也就算了。
左右我还有一身的本事在,了不起空闲的时候弄些其他的手艺,多收也能养活一家。
可问题的关键是,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空闲。
举报的我调转到现在的工作也就算了,更为重要的是,他竟然每天变着花样的写举报信!
一天一封,一天一封。
弄到现在,竟然还跟冉秋叶那边扯到了一起。
明面三个大家伙都看的出来冉秋叶是冤枉的。
可架不住崔大可那个不要脸的,仗着棒梗出事,死活把这件事赖到小冉老师的教育问题上。
也就是她命好。
没了小学教员的职位,还能到机械厂的托儿所带带班。
如今换成了我我这哎.学校那边已经接到了风。
说是之前写举报信的人对学校的处理结果不满意,威胁说下一周我要是还在,就要去上级那边闹。李茂你说说.我这冤不冤埃”
阎埠贵倾述心中郁气,明明桌面上没有放酒,只是接了两茶缸凉白开,硬是被喝出了三碗不过岗的气势。
都没有来得及跟阎埠贵共情,李茂这边就已经明确的抓住了这一连串话语中的重点。
说一千道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