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世人皆言情关难渡……”蒋子道蹲下身,与林师平视,最终叹了口气,感叹道,“罢了,师父也参不透。”
林师似乎想辩驳些什么,但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吐出一词一句。
“离王死了,陵南王亲手射出的一箭,死得透透的。但你好好想想,那来之不易的胜利,真的是一切的终点么……?”蒋子道像小时候那样摸摸他的头,“师父也曾经作过这样的赌,但是输了。”
林师眨眨眼,看着蒋子道,看样子并没有完全理解他所言。
“你如何承受得住这样的赌?”蒋子道的目光略微偏移,他轻轻地、自顾自地说,“离王死了,他是天下唯一的正统,这皇位不是他不想坐就能不坐的,只要他坐上这个位置,你,语安,苏舒络,廿信……你们的命运就全系在他一人的手中,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像是说给林师听,又像是说给自己。
林师心中一惊,但他不敢往下再想,只好咽了咽唾沫,开口说道:“师父,弟子愚钝…我,不懂……”
蒋子道压低声音,好言相劝,道:“跟师父走,师父把一切都告诉你,好不好?”
林师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他并非为了探查天文道的过往,但一路上从形形色色的人口中拼凑出了些许天文道的过去,还有那道观,那鬼市,那认识师父的老大夫……
关于天文道的过往,师父从来未吐露过只言片语。
他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忍不住反问:“一切?”
蒋子道点点头,露出一个称得上慈祥的笑,肯定道:“嗯,关于天文道的一切。”
......
“这里!应该就是这里了!”黑衣手下抹了一把额头,天空飘落着雪花,但他已经浑身是汗了。
“炸开。”谷余掏出机关,言简意赅,道,“我来。”
随着一声震天的巨响,那城墙根被炸了一个容一人穿过的洞,爆炸的晃动让不少城墙石砖碎屑滚落下来。透过洞口往里望去,并非是城内的光景,而是一条深邃的密道。
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
谷余长呼一口气,却依旧一刻不敢放松,他调派的人手鱼贯而入,他心里祈祷着,林公子一定要在这里啊!
他这几日跟着刘景珉连轴转,一刻也不敢歇息,已经将城里城外完完整整地翻了个底朝天——陵南王胆子大,做起事来不留情面,长安城内任何能去的府邸私宅,能藏人的井口,能搜的都搜过了。
只剩下这一处,是今早才发现的,城墙砖瓦的排练方式不大一样,在谷余的怀疑下,终于破开了一个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