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城防军异动,禁军统领为暄王所控,两方如今已联起手来封了城门!”
他急匆匆说完,便吐出了一口血,晕厥了过去。
客栈门口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呼吸都顿止了。
城防军归属朝廷,禁军归属楚氏皇族,这两者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联起手来,意味着……暄王已经挟制住了帝都城的要害,就在楚凌沉出宫的这一日一夜之间。
可怎么会这样?
冷汗濡湿了颜鸢的脊背。
她久久无法呼吸,只能抓着楚凌沉的手腕。
楚凌沉低头看着地上潺潺流淌的血液,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颜鸢吃力开口:“楚凌沉……”
暄王不可能调动禁军,但太后可以。
暄王不可能调动城防军,但郁行知可以。
母亲,兄弟,肱骨之臣。
他们联起了手。
僵持中,季斐的声音响起:“马上走。”
颜鸢终于回过神来。
是了。
如果暄王当真已经控制住了皇城,那下一步会做的是……追捕诛杀楚凌沉!
……
眼下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颜鸢别无选择,只能带上楚凌沉一同出发,快马加鞭驶向晋国。
一路上楚凌沉都沉默异常,他坐在马车的暗影里,安静得就像是一座雕像。
颜鸢只能抓着他的手,低声安抚:“先静观其变,要拿下一座城池并没有那么容易,更何况是帝都城。”
楚凌沉低着头默不作声。
浓密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颜鸢越发心慌,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楚凌沉……”
楚凌沉终于轻声应:“嗯。”
声音听起来还算镇定。
总算不算太糟。
颜鸢终于悄悄松了一口气,她不敢让楚凌沉发现自己的心慌,只能默默移开视线看窗外。
窗外崇山峻岭,白雪皑皑。
下一个驿站还很远。
车队行过一站又一站。
渐渐地季斐安排的行程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天亮时投宿,天黑时赶路。
颜鸢便知道,危险可能已经越来越近了。
就这样一路行至边疆。
颜鸢终于再次见到了噩梦中的雪原。
……
季斐没有投宿驿站,而是官道旁扎起了营地。
颜鸢心中不安,偷偷去问季斐:“可是有什么异动?”
季斐道:“前方有人堵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