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会羞得耳朵发红,季渝生依旧无法否认,他期待着的是一个吻,期待的是一个冬天过后的吻,然后之前的一切误会、失望都和解、都不作数了。
不是风,也不是动物,是有情的吻。从以前他就觉得,宋先生的唇,是很适合接吻的弧度。宋时鹤有着比他在画里看到的一切神明更加吸引人的线条,他的一切都像是浑然天成,吻他的感觉就像是在和一切仅存的美好亲吻。
可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耳边就传来更明显的痒意。宋时鹤的指尖扫过他耳旁的头发,别在耳朵边的几缕头发随着这一举动飘落下来,而宋时鹤也在此时退开了。坐定后只见他指尖又是一瓣等待自由的花瓣,他说了一句:“春天的一切都还是很喜欢你,和以前一样。”
季渝生以为当下那一刻响起的转弯声是降临的雨夜和爱情的预兆,可下一刻宋时鹤却死死地盯着手上的花瓣突然说:“除了打在身体上的烙印和流淌在血里,会有其他永远陪伴的方法吗?”
没料到宋时鹤会给出这样的回应,季渝生一时张嘴不知说些什么,于是只能紧张地快要抠破手指,重复地说:“我会找到那以外的方法。”
宋时鹤听到这个答案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抽了抽嘴角,有些痛苦地说:“除了血液和烙印,其他都会被时间带走,不是吗?”
这么说着的时候,他收紧了手上的力度,洁白而脆弱的花瓣好像面临着被揉碎的命运。看到这一幕的季渝生心中一紧,整个人也好像瞬间被抽去力气。他觉得自己也许不该再迷信地赋予任何东西意义,比如雨,比如拐弯时的铛铛声,比如宋时鹤的话语。
“如果是这样,”
“我会放他自由,”
“也放我自由。”
宋时鹤说完这句话后,就松开了用力的手,那瓣白色花瓣完整无缺地重回风里。
“你的头发乱啦。”盯着窗外飞走的花瓣,宋时鹤突然又说。
季渝生急急忙忙地别好头发后,他们就此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只专心听花因为逃脱成功在风中欢呼的声音。
我眼前有初春的花,本该万般吸引,可是多奇怪,余光里的你却完全占据了我的注意力。
初春的花很漂亮,可是我只注意到──
你头发乱啦(1)。
想要看比春天更美好的你,却只能透过余光看你,多可惜。
在沙子吹进眼睛前,电车及时到了目的地。
“下车吧。”
他们在马路中间的小车站下车,一下车就有一幅画映入眼中。也许是因为在人流往来多的地方,为了吸引住人们,这幅画是一幅简单却不一定易懂的四格漫画。
“这幅画好像是宋先生的作品?”季渝生歪着头仔细看了这幅画好一会突然这么说道。
“?”宋时鹤有些疑惑地看向那幅画。这些年为了能描绘和记住某个人的样貌,让他不会因为记忆而消逝,自己确实学了画画,然而依旧不是能在画展展出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