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很难得的。”
“嗯?”宋时鹤这句话让季渝生有些不明所以。
“被抛弃过却能重新接纳这个世界,是很难得的。”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车子正穿过隧道,宋时鹤的眸子忽明忽暗,有许多思绪如同电影一般一幕一幕地展现在眼前。
季渝生闻言笑了笑,说:“那有先生的一份功劳啊。”
季渝生缩了缩肩膀,呼了一口气,在昏暗的隧道里低声说:
“先生是他们的光,也是我的。”
就像隧道里突然经过的露天处,光在一瞬间就照满自己,将自己从黑暗中扯出。
现在,他只敢在黑暗和隧道里这么说了,因为隧道里汽车运行的声音会扩大,这样宋先生也许不会听到,就算听到了,也不会看到他脸上清晰可见的陌生和疏离。
可在黑暗中,宋时鹤的表情却完全与季渝生所想的完全相反。
觉得自己说这话可能会让宋时鹤不舒服,于是他没等宋时鹤的冷言冷语,在车子开出隧道,光迫不及待地重新缠着他们后,立刻开玩笑说:“先生也是越来越会讲故事了,以前上课你从来都不会这样手舞足蹈的,可是刚刚一开始的那一箭,还有后来说到阿波罗的齐特拉琴和奥林匹斯山的宴会那里,”想起宋时鹤摆动的双手,季渝生捂着嘴笑着说:“哈哈,真的非常生动有趣。”
宋时鹤脸上闪过被揶揄的尴尬,无奈地说:“我怎么能在讲厅里跳舞啊...”
“而且你们学校的那个讲厅,一扇扇落地窗,感觉每次上课都像展品一样,路过的人都在看。”
想起当年上课时那些报不上课慕名而来看宋时鹤的学生,季渝生好笑地说:“哈哈,确实,那个时候总是有些学生站在窗外贴着玻璃窗看里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宋时鹤闻言想起以前没有课的时候早早地来到他们校园,欣赏清晨的景色的时候,心情随之变得愉悦,于是也微微笑着说:
“我对你们学校的其中一个印象就是巨大的玻璃落地窗,阳光照下去,全部建筑物都在闪闪发光,偶尔还是彩色的,就像到了人们都向往的地方。”
“哈哈哈,确实,我们学校很多学系的建筑物都是采用这种设计,据说是采光比较好?”
“不止是建筑物,印象里你们学校很多地标和展览品也都是类似这种设计,每次在太阳底下都是闭着眼睛走过去。”
“哈哈,”想到闭着眼睛走过校园中央广场的巨型展览品,季渝生忍不住笑了出来:“是的,那个建筑物还有一个传说,据说从那里穿过去,就会不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