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鹤一边小心地把季渝生拉起来一边沉声说:
“不用,你是客人。”
这句话虽然再平常不过,但季渝生却在其中听出了浓浓的疏离感,他抱着怀里的雕塑站起来的时候,觉得雕塑也许不会融化了。
季渝生想起刚刚的声音,于是又问:
“你没事吗?刚刚一一”
宋时鹤淡淡地回答:
“嗯,不小心碰掉了玻璃杯。”
季渝生瞬间有些着急地问:
“先生有受伤吗?”
宋时鹤闻言深深地看了季渝生一眼,季渝生被他盯得满脸发热,有些不自在地别过眼光,宋时鹤这才说:
“没有。”
被宋时鹤拉起来后,季渝生被带到了客厅,客厅的布置意外地简约,只有一张地摊、几幅画和雕塑、一张台机,还有一张极具moissonnier浪漫特色的沙发,桌子上放着一杯冒着烟的热水。
那几幅画都是艺术大家的珍贵画作,其中有几幅的主角都是一个披着透明薄纱的少年,不同的只是角度,有一幅画是侧对着观览者,有一幅是背对着。
季渝生低头看手上不成形的雕塑瞬间有些羞愧,于是偷偷把他收到了身后。
几年前的功课,先生早就不记得了吧,自己何必纠结于此呢?甚至还妄想拿着这种新手的低劣的画作让先生回心转意。虽然自己熬了很多天夜费了很多心思,可是成品还是这样难看。
季渝生突然后悔了,他现在对自己脑子发热,在没有变得很优秀之前就冲动地来找先生的行为极度后悔,他现在根本没有信心能让先生原谅他、又或者可以喜欢他。
再等等吧,下次,下次等他做出更好的作品再送给先生吧。
宋时鹤坐下后,将杯子推近季渝生,抬头对还在低着头干站着的季渝生说:
“坐下喝点热水暖一暖身子。”
在季渝生还在犹豫究竟该不该坐下的时候,宋时鹤看着季渝生湿了一大半变得十分深色的内衬又说:
“换一件衣服吧。”
果然先生很介意浑身湿透的自己弄脏了他的屋子。也对,谁都不会喜欢贸然来访的客人,而且艺术家精心设计的家具确实不能让他弄脏了。季渝生有些伤心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