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
玛瑙明珠作灯、金银玉石为路,三人合抱的柱子上用鎏金铸就出栩栩如生的花鸟,殿中横流淌着一条浅红色的流水,酒香氤氲。
这应该是一个刚刚散去的宴会。
金杯银筷散落在地上,酒香肉香没有减少,只是已经没人了。
这也不对,因为在宴会的最中心,还有一个宴会的主人。
他醉倒在黄金台上,手边散落一个玛瑙酒杯,怀中抱着琵琶,偶尔拨弦,醉梦中还在唱歌,唱的是——
“惊风飘白日,光景驰西流。盛时不再来,百年忽我遒。”
“生存华屋处,零落归山丘。先民谁不死,知命复何求?”
颜子行绕过一切流觞曲水的繁华盛景。
走到呼延献身后。
他还维持着那副醉醺醺的样子,像是条没有骨头的蛇一样,缠在颜子行身上,笑颜如花,亲昵地说:“你来看我了?”
颜子行轻声问:“你知道我是谁么?”
呼延献说:“小颜将军,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喝醉了吧?这只是幻境而已。”
这堪称莫名其妙的称呼,却直接让颜子行身上一僵,但很快被他掩饰下去。
“这是你从那寺庙出来之后?”
“差不多吧。二三十年。”
但呼延献其实也记不太清楚了。只是也不重要。
“这里会发生什么?”
“哦,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呼延献把他一推,自己就开始跳舞,醉了之后也没有规律的舞步,只是美人饮酒,更有随性风流的美意。
颜子行安安静静地看着。
只是他的目光和那些看客不一样,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他并不会因为美丽,而生出亲昵下流的冲动。
但也不会避之如蛇蝎、不敢睁眼。
他就只是静静站在那里。
说欣赏,倒也有些难为他这个要了三十年饭的乞丐,但说他没欣赏,却也不尽然。
他看着这个人跳舞,他不会有其余念头。
忽然,呼延献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黄金色的东西,颜子行眼皮一跳,如闪电般出手,但已经来不及了!